我的父亲是一个别人不容易读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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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想起的不单单是我的父亲。我还想起了父亲的父亲。母亲的父亲。 我的父亲，跟我一样，是一个别人不容易读懂的人。有时连自己也读不懂自己的人。要是真的想详细地说说我的父亲，三天三夜我也说得不够详尽，而且不够全面。因为我也不全懂我的父亲，尽管我母亲也是一样。 在别人看来，我父亲是一个风趣幽默的男人。在近亲的这些人看来，父亲是个体贴妻子的好老公。在小孩子的眼睛里，我父亲是一个没架子，不严格，风趣，搞笑的父亲。但从没有人说父亲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但我知道，其实父亲是一个孝子。在对待他的母亲，他总是默默无语的。除了默默无语，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爷爷奶奶健健康康的时候，他是默默无语的。他极少去问候爷爷奶奶，至少我没见过。爷爷奶奶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大多也是默默无语。而且往往只会说：如果需要什么？哪里不舒服，就告诉孩子们。孩子们当然就是指我们几姐弟了。但是，每当遇到我们处理不来的事情，父亲也还是默默无语。记得有一次，爷爷不舒服，而父亲却在外打工。每天打电话回来只问一句：我父亲还好吧？爷爷病了几个月后终于离开了我们。在爷爷离开的时候，父亲还是默默无语的。看着父亲默默无语地守在灵前，突然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看着叔叔，伯伯在讨论着爷爷的后事，父亲还是默默无语的。但我知道，父亲只是不愿意参和，不想跟叔叔，伯伯为点小事争吵。他不喜欢争论些已经没有意义的事情。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认同。他默默无语并不代表他不爱爷爷。他默默无语地把该做的都做了。冬天，他会透过母亲，给爷爷增添衣服。爷爷不舒服时他也透过母亲知道了爷爷的身体状况。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无法待在爷爷身边，而待在家里的弟兄却不带爷爷去医院。所以，父亲在爷爷大去之时默默无语。我知道，往往在父亲不说话的时候是最伤心难过的。 我知道，父亲是最讲究卫生的，但是家里的风俗是这样，父亲也会做到位的。 平地一声雷的人，平时对我们作风不声不响，并不代表他赞同或是认可。他是想在他还能控制的情况下我们能自己及时改正，又或是让我们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其实，有时，父亲一个眼神就能杀死我几千个细胞，那种眼神只有犯错的当事人能看得懂。在接收到这种:如果执意要犯的话……的信息的时候，你还要去犯这个错误，那就等着父亲的几天不理不睬吧。这是我觉得最大的惩罚。呵呵，不过这种信息一年接受一次就足够了。 不过幸好，父亲还是平易近人的时候居多。会给我们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会给我们讲他跟母亲结婚前的趣事，也会讲他在外打工的见闻。往往就在他讲在外见闻的时候就是他最难堪的时候。父亲书读得少，认识的字也不多，国语更是说得一团糟。可是做人的道理还是懂的。 爸爸总喜欢说坐地铁，说买票很复杂，说地铁速度很快。往往在这个时候弟弟妹妹们就起哄，说父亲在说假话。其实，在我看来，第一次坐地铁的人，都会有父亲的这种看法。弟弟妹妹们也是从没坐过地铁，可是就是不愿意相信父亲。往往这个时候我总想帮父亲说一两句公道话，可是我却看到父亲脸上那抹不轻易让人看到的失望。依然在笑着说下去。我想，他是让有一天，弟弟妹妹们走出社会就能体会到了。我也陪着等那一天，可是我觉得这对父亲太不公平了。很多时候,私下跟弟弟妹妹们说。可是，我也是同样的下场。对于弟弟妹妹来说，没亲眼见过的东西，他们都是不会全信的。我也见怪不怪了。 我每次都父亲通电脑都不超过三分钟的，昨天又拔通了父亲的手机，只聊了2分42秒的时间。呵呵，其实，跟父样面对面的时候，他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可是在电话里我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跟母亲却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每隔几天就一通电话，一聊就半个小时。其实，正如别人所以，父亲真的是一个体贴的丈夫也说不定。但是，我只知道，父亲跟母亲的感情是一年比一年好了，可能也是越来越体贴了。 其实，我从未写过我的父亲，正如上面所说，我跟父亲的通话从不超三分钟。也不知从何说起，看看自己写下的文字，字数是不少了，可是却写不出一点实质的东西。反正我的父亲是一个让我又爱又疼的父亲。 平时不闻不问，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 父亲的父亲。我的爷爷。突然间想写下关于他的事情。 其实，我也是从未写过我的爷爷，这应该跟性格有关。我的性格大部分传自于我的外公和外婆。爱说话，爱关心身边的人。可爷爷却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不爱说话并不代表他不关心身边的人，只是我很少很少的去了解爷爷。这一点我做得很是不周。直到爷爷晚年时，我才想起爷爷需要我们的关心，才经常的和爷爷聊天。可是性格使然，爷爷总是跟我说两句话后就不说了。总喜欢踹在叔叔的门前，用食指杀一个一个的蚂蚁。现在想想，爷爷那是寂寞。小时候总觉得那是爷爷的爱好。现在想想，爷爷得到我们的爱实在是太少了。奶奶却不同，我们经常跟奶奶聊天，相对来说，真的是愧对爷爷。我总以为，在众多的孙子孙女中，我是最爱爷爷的，但是，现在我发现，我跟其它兄弟姐妹一样，对爷爷的关心太少太少…… 爷爷不爱说话，想想，这也是我们这些儿孙造成的吧。 不关注，不关心，而爷爷的自尊心也是超强的吧。所以从不会像别的老人一样跟着儿孙后面跑的。想想，这倒是父亲和爷爷相似的地方，也是和我相似的地方吧。 写爷爷，真不知道从何处写起。爷爷给我最多的印象就如上所说，一个一个慢慢地杀蚂蚁。还有一个就是大去的时候静静地躺着的时候了。爷爷脾气不好，这是家人都知道的。但爷爷唯独疼爱我妈妈。在四人媳妇中，唯有我妈妈得到他的疼爱。爷爷也疼爱我的小妹，在众多孙子孙女中，只有妹妹才能从爷爷那拿到零花钱。爷爷喜欢漂亮，可爱，懂事的小女孩，妹妹就当仁不让了，在爷爷眼里。家中，只有一个堂妹长得最像爷爷，可是却没得到爷爷的疼爱。其中原因只有爷爷知道。算起来，爷爷有4个男孙，9个孙女，照常理来说，爷爷应该最幸福不过了，可是却没有。在我看来，二堂姐比较关心爷爷，三堂姐几乎是讨厌爷爷的。三堂哥也是。我的几个亲弟妹对爷爷还算好，这是我一直以来看来的。其它的还好，但也是不冷不热，见了面还是会打声招呼。这在我眼里看来，都是一件很让人伤心的事。我清楚的记得，在爷爷大去的时候，三堂姐就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在我面前笑。被我大骂一顿后还是笑笑的。所以一直以来，我对堂姐的表现感到非常的不屑。 说是写爷爷，但是却写起了家族的悲哀。爷爷有四个女儿四个儿子。加上13个孙子孙女可真的是儿孙满堂啊。可是从小到大，我感觉到的只是支离破碎。爷爷奶奶生日的时候，姑妈们才会往娘家来一躺，平时是极少来的。骑着自行车几十分钟的路程，一年最多只来个两三回，为此我为爷爷奶奶感到伤心。但是从小，父亲就告诉我：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所以一直以来，我不要明说，但心里就一直气奋着。有着四个女儿的爷爷奶奶，外孙也是有十来个，可是却没有几个认识外公外婆的，有一次奶奶到姑妈家去，还被自个外孙挡在门外，不让进。这可是天大的笑话也是个天大的悲哀。说起家里的事，可真的是够说一辈子也说不完吧，但从小就不太愿意说，一个不团结的家庭里，有什么好说的呢？一个给不了我们这些晚辈和睦相处的环境，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一样很疼爱的我堂妹们，她们也是一样的叫我姐姐，可是大人们的不冷不热，让我们感到难受。兴许爷爷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言不语吧。一个没有儿女嘘寒问暖，没有儿孙高高兴兴地喊着爷爷的老人家，能高兴么？有着超强自尊心的他接受了现实，日渐的寡言。这不就是我们这些儿孙酿造出来的苦果么？老人需要关心，需要问候，可是膝下儿孙成群的他却从没得到半句。记得，爷爷在的时候，心里有什么话，什么委屈总是等到父亲从外面打工回来时才跟父亲说。可是父亲一年都没几天在家的。也许在我看来，爷爷是比较疼爱我父亲还有叔叔吧，也许只有父亲和叔叔才会关心他吧。悲哀啊，养儿女有何用？ 爷爷，父亲的父亲，两个字，屈强。但我还是喜欢爷爷，沉默的眼里总是透着关怀。我还是喜欢爷爷，沉默不语，却是非分明。对我母亲对他的关心，他那少得可怀的笑容也总能跟我母亲笑一笑。对我妈妈买给他的衣服，虽然不太喜欢，也总会穿在身上。 母亲的父亲。即我外公。 在我的文章中，外公经常成为文章里面的主角。可能是因为在三个男人中，我最了解外公吧，还有就是外公总是给予我太多的关心和教导…… 在我看来，外公是一个以家庭为主的典型男人。 我是外公最疼爱的孙女，这是众所周知道的事情。自然，外公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也是高不可攀的。也许是因为外婆七年前就走了的缘故，我把对外婆的感情一并倾注在外公身上。自然，年过一年，我俩的感情是有增无减，现在更是无话不谈。 外公的情绪全都表露在脸上，在言语上。他曾这样形容自己：我是一个被蚊子咬到就好像被老虎咬到的人。我觉得最贴切不过了。怎么说呢。就说去年春节吧。我是坐夜车从深圳回家的，在回家的前两天跟外公打声招呼，说要坐夜车。晚上直接回外公家。那天是零晨4点左右到的家。离家还有好几米远的距离，外公却听到脚步声了，没见着人就大声地问：是华婷么？接着就走出来了。说实在的，那一刻，我感动了。对一个时刻对我挂心的人，我能不感动吗？ 还有前不久的一次，我跟外公聊电话的时候无意中透露了妹妹感冒的事。外公第二天往我家打电话，刚好我妈妈又没带电话，外公就马上跑到妈妈上班的地方地找人，问情况了。知道没事后才放心来 现在，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年了，而我依然是坐夜车回家。这次并不打算提前告诉外公回家的时间了。宁愿回到家后自己料理床铺也不舍得看到外公整夜为我担心而夜不能眠。在我看来，那是很不孝的行为。 说到不孝，我外公却认为我是最好的孙女。会关心他，会问候他。在他的朋友中，尽管没见过我的也会听过外公说我的点点滴滴。这不？前两年的一个下午。我回到外公家，家里刚好有几个他的朋友。一见到我就转头问我外公：这是你的好孙女华婷么？外公马上说：是的，是的……那一刻，我也感动了。要不是外公经常在朋友间说我的事情，他朋友能见到我在家里出现就认定我是华婷么？也就是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对外公不够好。至少不够他对我好。那就是那一刻始，我决定改变跟外公的相处方式。也就是今天一个星期打一通电话，有时太想了就两次。外公生日的时候不能回家，就打通电话问候再来就充个一百几十块钱的花费。会跟外公聊工作的事情，会聊家里的锁事。会相互安慰，相互问候。会把彼此的心情说出来。觉得自己那里做得不够好都说了出来。上个星期，外公很懊悔地跟我说前段时间他跟叔公吵架的事情。其实这件事情我早有耳闻，但是我没开口问过。我知道，这需要外公自己去解这个结。外公跟叔公两兄弟感情最好了，之所以起了冲突。为的是我已故的外婆。我就是想问也不敢问。呵呵，那天，头一次学着开导外公：因为你们是兄弟，所以才会吵架。因为你们互相在乎，才会起冲突。要是叔公不认识你，他不会理会你的所作所为。要是你不在乎叔公对你的看法，你也不会生气和他吵。你们之所以会吵架，是因为你们是兄弟。 说到这里，就得说吵架的缘由了。其实那是我几年以来最不想想到的问题，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写出来了。外婆走了七年了，外公也单身了七年。在家人看来，外公是个有儿女，有子孙的老年人了，应该把心思放在家里，别到外面玩太多，更别说找新的老伴了。但是这些年来，我一直不反对外公找老伴，外公跟外婆的感情我最清楚不过了，他们一直都很好，相互扶持着走过了这些年头。外婆走了，外公离开以前生活的地方，现在和舅舅们住在镇上。镇上的生活和以前老家那是有差别的。外公天天和一群老年人去散步，看到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而自己却始终是孤单一人。前两年，舅舅们终于看开让外公再取的时候，外公却说准备取的那个女的什么官堂发亮，克住舅舅和舅妈们，不能取。这不？外公还是以家里为主。叔公一直都很疼爱我的外婆，由于外公的想再找老伴的心态让他觉得难受，这就吵了起来了。原本觉得家人反对一点道理都没有，可是当我真正亲身去面对的时候，心里却真的是很难受，甚至于有点难接受。当我一个晚上12点钟回到家里明明看到两个人进门，外公却说只有他一个的时候，心里有点难受。过了一会我想拿衣服洗澡却发现包袱被外公放到他的房间里时有点感动。可是当我走到他房门时却往后退里。很难受地往楼上轻轻地走去，有种做贼的感觉。当天晚上再也难以入眠。原来，我还是很难接受，终于体会到舅舅们的心情了。因为我深深地知道外婆在家人的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第二天一早，外公为我煮了早餐。还在后悔昨天晚上忘了给我煮宵夜。其实，我真的很难明白，我为什么第二天我的心情为什么能这么的平静。 吃过早餐后，我悄悄地打个的外公的衣柜，出乎我意料的是：外婆的遗照就挂在衣柜里最显眼的地方。这还有说什么呢？我还能想什么呢？能说外公忘了外婆吗？能说外公心里没有外婆吗？我想，不能。也许是我们都太注重自己的感受和和外婆的感情了，却忘了现在的外公需要的是什么。也许这些年来是我们太自私了，总怕有人会抢走外婆的地位。其实，我们都错了。外婆对外公来说，那是一辈子的爱人。 我现在依然爱我的外公，虽然我很爱在天国的外婆。我相信，在天国的外婆也希望她的爱人能快乐去活着。外公，始终是爱我的外公，是爱家人的外公。 整理：wjl201603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