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扫地（散文）

　　 由于自己在单位居住，为单位小院扫地就成了每天的晨课。
　　 刚来时，单位小院的卫生是轮流打扫的，后来，由于诸多原因，以至于大家都懒得过问了。最后领导见我“条件优越”，遂把这个活儿按在我头上，于是乎，责无旁贷的我便接受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其实，包括打扫小院和院外的十字路，扫地用时也就十五分钟左右。算不上体力活，权当晨练后的放松而已。
　　 单位小院不大，四块花圃内却种植有多种草木，比如：松树、西府海棠、枫树、红叶李、桂花、枇杷、腊梅，还有月季、凌霄、南天竹等。院子中间的圆形水池内还养有睡莲和荷花，院西边还有一排大杨树，可谓“四时之景不同”。小院周围环境好了，也招引来许多鸟雀儿，每天早上真是“处处闻啼鸟”。这些年，我就是在鸟语花香中开始我每天扫地晨课的。
　　 早起扫地时，单位小院一改平日的喧哗，寂静得像熟睡未醒的样子。当我挥起扫帚轻轻落下的那一刻，自己仿佛是院子里一个静静的独舞者，从前至后，从左到右，从里到外，周而复始。扫帚过去，小院的地面一尘不染，哪怕是一小片落叶也不会遗留下。“莫道君行早”，此刻，我会听到院中的树上第一声鸟鸣，嗅到花间第一缕幽香，看到叶边第一滴露珠……此情此景，让人心情顿觉舒畅和欢喜。当然，也会遇到附近早起散步的人，“起来啦！”“今天天天气好啊！”不温不火的寒暄好像也是约定俗成的了。
　　 早春时节，扫地很简单，因为院内基本上无落叶可清扫。随着春意渐暖，院子里的红叶李和西府海棠次第开花，春花烂漫让人心生欢喜。春天风多，枝头上的残花也会随风飘落。于是，每天早上都需要清扫一下地上散落的花瓣，此情此景，真有点“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的写照。可惜咱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不会假兮兮去“葬花”。夏日蝉鸣，月季和院门旁的凌霄花竞相怒放。尤其是凌霄花，开得真是红红火火，即使没有风雨，每天也会落许多残花。说真的，早起看着院门边那些地上零落的残花，隐隐觉得也是一种别样的美，每每是不忍心扫去。一同扫去的还有红叶李树叶，每天都有许多养分耗尽的树叶，像完成了使命似的飘然落下。如果下雨了，残花落叶会比往日多些，当然，如果实在下得大，也不用打扫地面了。八月桂花香，一点也不假。秋天，残花少了，落叶却日渐多了起来。中秋前后，桂花悄然开放，清香沁人心脾。随后，便会有小米粒大小的花儿落下。尽管心存不舍，每天早上还是将地上的桂花连同红叶李叶、杨树叶一起清扫出去。等到红叶李、杨树叶落完时，冬天的小院基本上不用打扫，地上被风吹得干干净净。难得一见的还有雪。往年有几次雪下得很大，早起打扫院内和路上的雪很费力，竟然干出汗了。当然，也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毕竟，同事们早上上班时，不用踩雪了。
　　 说真的，现在自己真的把扫地当作一种放松，一种减压。期间，我总结了多种扫地方式，像可以“一边倒”，可以“左右开弓”，可也以“画圈包围”。扫地的过程中，前进的步调尽管不变，但两只胳膊却可以轮流替换。仔细想来，扫地看似寻常，却也蕴含着朴素的生活哲学。有时，我们生活中遇到的烦恼和不快，也像那些地上的残花落叶一样，犯不着为它们纠结，必须及时把它们清除掉，以换来心情舒畅，轻装前进。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早晚会成为不大不小的“心病”。
　　 关于扫地，《朱子家训》开篇即是：“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有人说，出家人每日扫地像他们担水、砍柴、化缘、念经一样，也是修行。“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这句话不仅针对单位小院来说，而且对于我们的内心世界也是如此。遗憾的是，如今我们陆续都搬进了高楼大厦，现在都没院子可扫了，即使有，估计也扫不出像我这样的情致。
　　 扫地，举手之劳，健身快乐，我喜欢。
　　
　　 2020-08-03

(责任编辑：副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