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 五云寺（散文）

车子沿319国道往北一路疾驰，窗外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峦，一树树飞驰而去的树木，一幢幢急闪而过的楼房……这闽南的旷野地带，确有大城市所不一样的地方——山，是绿的；水，是清的；树，是充满生机的；就连人，也多了几许和颜悦色……很快，车子便折入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深处，看山高林密的五云峰就坐落在这南亚热带雨林中间，五支细小的峰峦，如五爪般向上腾起，却又是那样高高地耸立着。五云山，它就位于南靖县金山镇境内，远望遥遥的三重山；面对巍峨的狮子峰，以及九龙西溪支流、319国道和漳龙高速；并与鹅仙洞风景区遥相呼应；亦属遐尔闻名的虎伯寮国家自然保护区的一部分。
　　 今天，我们要前往参观的就是建于明洪武二十七年（公元1394年）的五云寺，它历史悠久，是一座闽南著名的古刹，亦曾是南靖古八大景之一。虽然该寺早在上世纪60年代，曾由于历史的原因遭毁。但1995年，为保存地方历史文物，恢弘一方佛教圣地，南靖县人民政府又将它列入修复五云岩旅游开发区规划；1997年县政府明令发文决定修复“五云寺”；1998年金山镇河乾村就积极筹资50余万元，终于在原址上修复了后来的五云寺；如今，当地贤达仁士与各方信士，对五云寺又开始了进一步完善中，力争在较短的时间内，使五云寺成为闽南乃至全省的一座名刹古寺。
　　 这山道弯弯曲曲的，不是很宽，车子就沿着山势一颠一簸，缓缓上行……不到半个时辰，我们便驶入了双龙戏珠的五云岩大门，它呈上下两层，均铺有厚厚的红色琉璃瓦。一层中间有一个大门，约摸有五米宽，六米高，左右各两个一点五米宽的门洞；二层中间题有“五云岩”三个红色大字，左右两个小门洞，各挂一只红色大灯笼。整个山门气势恢宏，煞是好看！而我们真正抵达五云寺境地的，是路过紫云亭后，才真正触及到五云寺山门。这座高大的山门，足足有十米高，十米多宽，八米厚。说它如此高大雄伟，气势磅礴，是因为此山门是由左右两座巨大的房子向上构筑而成的！更值得一提的是——它右边还矗有一座雅净秀美，稚气美观的亭子，甚是令人留连注目，曰“静心亭”，前面又是一大片“心”字形开阔地，有数辆旅游车就停在这里，所以此处应该就是游客的停车场，能让到此旅游的人们，心如车子的“引擎”般静下来。如此的设计，它无时不刻在告诫人们：人世沧桑，众生皆烦恼，世事皆烦心，只有心清、心静、心平了，才能时时让人感到舒服、舒畅、舒心……
　　 ——是的，既是佛家圣地，讲究的自然是“心清如镜，心平如水”；既是宝山寺院，深入的也只有“清心寡欲，无思无虑”。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们出家人与普通人不一样。出家人讲的是清规戒律，万事皆空；如果有的话，也只是从善如流，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当我问及这位年仅三十多岁，自幼在寺院长大的山东籍常藏法师为何从广西一路化缘来此出家时，他是这样答复我的。为此，我深感这位法师确实不一般，细品他的言行，及至他书架上的一本本经典著作，尤是那本星云法师所著的《释迦牟尼佛传》，他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出家人才是。如今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或出家或为道，已不再是什么新鲜事了，就像刚才我们巧遇的几位女大学生，也来此出道学佛念经，但像他这样能条条是理地道出佛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多。在与他长达近半个小时的一番言谈中，我在一旁细细品味着，并精心研磨了他的每一言一语。不知不觉中，倍感他对佛与人世沧桑的剖析和理解十分透彻，不仅知之甚深，且十分在理，让平凡中的我受益匪浅！
　　 言谈之后，常藏法师还带我们仔细观摹了五云寺所供奉的“三宝佛”。佛寺左右两边书有“路转峰回倏尔五云圣地，风光月霁恍然三岛名区”的一对盈联佳句；寺内正中题有“正德庄严”四个大字，看来“树德、立德、弘德”乃是五云寺的寺品和主题思想；题词下主祀有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药师佛，即我们普通民众所俗称的“三宝佛”，左右两边的墙壁上各雕有十八罗汉像。看着前来拜谒的闽南各方善男信女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我就明白这里是一处“涤凡心，养禅心”的清幽之地，它能让平凡世界里的人，所遇到的所有不幸；所闻到的所不畅；所心生的各种烦心事、苦恼事和不解事，一下子都抛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在这烈日炎炎的夏日里，从寺院走出，倏尔钻入峰回路转的密林深处，大伙更能真真确确地体验到这里的确是一处“涤凡心，养禅心”的清幽乐土。沿着弯弯曲曲，攀岩而上的山间小道，我们终于体验到了这大山密林深处的清凉、湿润与新鲜……此时山外的世界甭说人闷得透不过气来，就连小草也都快晒干枯死了，但这里依旧凉风习习，空气清鲜迷人；还是那般令人悠然自得，心旷神怡；步入其中，有如初春般的凉爽和惬意，就是脚下的土地也是那般湿滑，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摔倒似的。为此，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往上爬，借着“藤缠树”的小手儿，我跨过了一块遍布苔藓的巨石；然后拉一把“网巨石”的榕根，我又顺利地匍伏过一小段细小的石洞；依着壁顶缝隙折射的微光，我很快侧身转过了一道狭窄的石缝……最后，我们终于才来到一处开阔地，这里虽也有一棵棵高大的树木，一块块巨大的岩石，一条条长长的巨藤，一株株修长的竹子，但只要爬上巨石，放眼一看，就能瞧见大约近千平方米，在密林丛中坐东朝西偏南约23度的五云寺，它就坐落在五云峰的山腰上。再往前一走，我们又发现了一处奇特的景观——五云山风动石。这块巨石足足有数吨重，它就矗立在两块巨石中间，只要我们向前一推，它就能前后晃动，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山崖，但不论我们如何推，它也只是前后晃动，不挪一丁点儿的位置……不一会儿，我们便拄着拐杖，顺着山势，就着石阶往回走。可正当我为今日满满的收获而深感荣幸之时，无意中竟抓到一根细小的枝丫，我往上一瞧，哦，是棵高大的橄榄树，足足有七八米多高，树上都结满了一颗颗果子，一串串蛮多的，有好几条枝丫都垂了下来。虽是野生的，但游客也从不乱采乱摘。最让我难得是——我低头一看，在地上便捡到了好几枚果子，刚成熟的，煞是好看，既青嫩又饱满。就着芭蕉叶上的雨水洗洗，我轻轻咬了一口，甜甜的，酸酸的，果肉挺清脆，果核还嫩着哩。
　　 在别有洞天的五云寺周围，巨石遍布，洞多景奇，终筑就了这里的一大奇观异景！此处的巨石排布结构与别处不一样，这里不仅奇石错落，岩洞别致，且石石相连，洞洞相通。只要你置身其中，便犹如进入了神秘的地下迷宫。同时，各洞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当人们迂回曲折行走于洞中时，总感处处都是美丽而神奇的殿宇……时而要侧身转弯跨过长长的石缝；时而要低头躬身抱头而行；时而却能昂首阔步，健步如飞。更为奇妙的是——当人们行走至气喘吁吁之时，忽见前方一堵石壁扑面而来，以为走到了尽头，可再向前一越，却忽见石壁旁又闪现出一道狭窄的小径，这时只要贴身进去再走两步，又出现了一处开阔明朗的大石洞，这时才发现在这别有洞天的石洞里，有石桌、石凳、石椅，以供游客歇休、品茶和聊天……更神奇的是，当我们进入一处石洞时，无意中竟发现一只野山羊，正舔食游客吃剩的面包和糕点，它见我们来只“.咩”的一声，退后几步，并目不转睛地瞪着我们。我们不敢再前行打扰它，忙着往回走，这时它又回过身来捡拾一块面包，才穿过一条石洞，往密林深入跑去……
　　 正因为五云岩有九洞十八景，处处神奇美观。明洪武年间（公元1368年～公元1398年），漳州南山寺净土禅师在云游四海，传播佛学经典，路过南靖金山，夜宿水潮时。他发现此处风光秀丽，是修身养性，谈经论道，普济众生的最佳之地。于是，便借着五云山峰有五支小山向山麓延伸，山梁如水般起伏；尤是春雨初晴时节，云雾缕缕片片环绕山巅之景，故曰“五云山”，并创建了后来的五云寺。而如今，最难得的不仅开辟了山道，且就着山寺往下看，就能瞧见一辆辆奔驰的车子，一列列飞驰的特快，一片片红硕的果园，一幢幢高耸的楼房……我想：旅游业的发展是最能带动一方经济腾飞的强劲引擎！如果五云寺也能“世遗”般地列入省级或国家级保护序列，那这轮引擎带动的何止是五云寺，五云岩旅游区，抑或是美丽的金山本土？那应该是——勃勃生机的紫荆小城，或广袤的兰水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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