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听风雨,踏青寻古意
作者:张高平
清明必然曾经是这样的。
山被雾吃掉了,弥漫的雾气好像要给人间一项指令,细细碎碎地揉搓开来,蒙上一层白。
这白,从沟渠漫过山头,从山头漫漶田埂,渐渐地由轻到重,顿时把压抑的情绪拧成条条游丝洒落地上。清明雾雨年年如此,路上行人头低到了尘埃里,心蒙上了一层阴霾。
清明的雨像一部黑白片子,从片头到片尾蕴酿过几千年,一直这样摇过来摇过去,点点滴滴,淅淅沥沥,云情雨意。
镜头从晋文公登山祭奠拉开,晋文公携众臣带祭品上绵山祭奠曾经为自己割股而啖的介之推,他眼前一亮,那棵介之推母子抱树被焚的柳死而复活了,老柳树被赐“清明柳”,寒食节的后一天被晓谕“清明节”。从此,古神州的天颜尽在望中。
清明必然曾经是这样的。
牧童遥指,杏花村酒,纷纷细雨,清明追思。
唐人杜枚将清明接手了,清明的路愈见清明。
路人熙熙攘攘。踏着满地枝柯,迎上“土馒头”,奉上祭品,化过纸钱,三拜九叩,以扼腕叹息之声欲摇醒地下人的梦,地下的枕着润碧湿翠苍茫交叠万籁俱寂的山影沉沉睡去。
东风无力,无语凝噎,从空蒙迷幻中走进重重叠叠记忆中的人们,把阴阳两隔的事实续签成血脉相通的现实。
平原累累添上新冢,岁岁清明年年断肠,踏着先人的足迹纷然而至的行人,给凄凉凄清凄楚的墓地踩出一条寄托希望和理想的路。延伸,延伸……
清明必然曾经是这样的。
云朵微微流动,天的心情好起来,内敛的山头铺开绿意,城中桃李撑不住,将冷脸变成花面,唱起一首“等闲识得东风面”的歌谣。
一阵风起,柳丝儿絮絮叨叨讲起婉婉转转的童话故事,忽而用咏叹调的节律和着“昔我往矣”,忽而吟咏起“不知细叶谁裁出”的诗句。
忽然有一天,春天唱响主旋律,鸟儿把蓝天叫醒,风筝把信送到天庭,小孩子把柳条编成箩圈状戴在头上,欢腾着喊着:“清明不戴柳,来生变黄狗”。这天空被点响了。
这必定是清明郊游,兴尽方归。
关于“清明”的名字,你把它当节气看,那是阳气清新,大地回春,万物生长,清洁明静,清淡明智的好时候;
你把它当节日看,那是中国广大地区有在清明之日进行祭祖、扫墓、踏青的习俗,逐渐演变为华人以扫墓、祭拜等形式纪念祖先的一个中国传统节日。
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就展开了北宋徽宗年间清明时节东京汴梁(开封)汴河两岸的人物景象的画卷,如今的清明节假日意在给人们一个祭奠祖先、缅怀先烈时清清楚楚的修正日。
清明,天清地明。
穿过几千年走访湮没了的年代,也给你一个熟悉的声音:扫墓,踏青,清明只对一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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