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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

优美散文2021-04-0479举报/反馈

鸽子

  母亲患中风病已经两年了,这两年来与白色结下了不解之缘,从医院的用品到心境的空寂,无处不流溢着苍凉和渺茫。

  那天,天冷气清,母亲因换胃管又哮喘发作了,从家里驾车送胡医生后的回途中,看见路边的市场门口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晃动,于是我停下车上前观看,只见一个小商贩的木板车后有一个和尙锅般大的箩筐,筐里有三只雪白的鸽子,其中一只睁着明亮纯净的眼睛向我发出“咕咕”的叫声,似乎向我求援,我不自觉地和商贩询问那只鸽子的价钱,就在商贩准备掀开笼子时,另外两只鸽子也挺起胸膛,柔嫩的小脚急促地旋转着。我想如果不带走牠俩,牠们很快就会变成别人餐桌上的佳肴,我不能改变其中一只的命运而丢弃和牠同命运的那两只,这不公平。于是和商贩交涉后连整个笼子和三只白鸽一同带上车。听着鸽子那快活的叫声,看着商贩因买卖顺利无比喜悦的神情,我心中感到无比的欣慰。

  我把三只雪白的鸽子带回温暖的家,父亲格外欢喜,马上去买了玉米喂牠们,给牠们矿泉水喝。接着又筑窝又准备餐具,待牠们吃饱后我把牠们带进了母亲的房间,母亲以前很喜欢鸽子,尽管她现在被病魔缠得失去了意识,但我相信有灵性的母亲是会和鸽子交流的。

  一个太阳明媚的清晨,我和父亲一起带着鸽子来到家附近的后山上,打开笼门,犹豫了许久“咕咕”不停地叫着的鸽子们,终于振翅而飞了,看着牠们那白色的翅膀穿梭在道道朝霞的金辉下,我和父亲喜悦的眼睛都变成了清晨的露珠。我们相对无言,我的身边听到了遥远的鸽哨声。

  亲爱的鸽子,在我异寄他国的日子里,你们曾给了我多少温暖和宽慰啊!在我孤独忧郁甚至无助时,你们常伴我左右。在葡国莱里亚的窗前,你们吿诉我并不孤单;在马德拉(Madeira)的海边你们引领我不要迷失方向;在法蒂玛教堂的十字架尖顶上你们启迪我上帝永远在你左右;在威尼斯的广场上你们一起和我玩耍逗乐;在埃菲尔铁塔上你们向我传递了远方母亲的无恙;在维也纳街头你们的歌声使我感受到了音乐和上帝同在;巴塞隆拿海边的广场你们使我震撼,让我感悟到了艺术和自然永恒的真理。

  (摘编自《澳门日报》 文/张进萍)

(责任编辑: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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