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柳笛

童年的柳笛

文/孙光溪

清明佳节桃李笑，粉红的桃花、洁白的梨花、娇嫩的兰花，加上翠绿的草坪中淡黄的迎春花，使城市街道、乡村田野到处呈现出一派勃勃生机，真正的春天来了。

春天，好像对纤细柔软，宛如少女秀发的柳枝别有情丝。祥和的春风中，河旁路边交头接耳的柳条，转眼间泛出了新绿。几场绵绵而又精心的春雨过后，嫩嫩的柳芽变成了多姿多彩的柳叶，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飘来舞去。公园内一棵棵垂柳之下，那些步履矫健，精神矍铄的老人们，领着活泼可爱的顽童，心情十分顺畅，不时流露出憨厚甜美的笑容。此情此景，勾起了童年在乡村老家美好的回想，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那悠扬清脆的柳笛声。

那时的乡村孩童，每逢春天来临，柳枝变绿，喜爱的玩具往往少不了做柳哨，吹柳笛。儿时做柳哨，技术很是熟练。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们这些年龄不同的孩子们，常常忍不住各取所好，折一支粗细均匀、长度适中的柳条，轻轻扭动一阵，嫩绿的柳皮便开始松动，然后用牙咬住柳枝木芯，双手将圆筒状的柳皮慢慢抽下来，用指甲将一头轻轻刮薄、捏扁，一支支长短、粗细不等的柳笛就此做成。接着各自比赛似的用力一吹，便发出或是悦耳动听，或是粗浑憋闷，或是细气悠长的笛声，酷似一曲春天里的交响乐，响彻乡村街道。一时间，惹的暖风习习下熟睡的农家小黄狗，树起耳朵汪汪直叫，幽深清静的巷子里，四处觅食的老母鸡更是舞来飞去。伴随着笛声、犬声、鸡鸣声，我们这些孩子们从心灵深处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记得有一年，我和小伙伴外出玩耍前，把几只做好的柳笛浸泡在盛满清水的泥盆里，以防干裂。回来时，看到二婶家的妹妹正在拿着两只柳笛高兴地轮番吹奏。走上前去一问，得知是我泥盆中的柳哨之后，便立即展开一场撕夺争抢，失去柳笛的弱势妹妹哭声不停，惊动了母亲。老人家跑上前去和风细雨地劝导我：“孩子，你比妹妹大，就该让着她，一支小小柳哨，你妹妹玩着高兴，你也高兴才是，何必那么小气。”接下来，把我手中的柳笛要回送给妹妹，又开始教导我：“男孩从小就要学会尊重老人，爱护幼小，帮人为乐。要宽厚忍让，不能得理不让人。只有这样，才能长大成器。”

母亲用一段入情入理的话语，深深的教育了我。从此之后，我每每和妹妹一起玩耍，都先做一只细细的柳笛送给她，高兴的妹妹吹着响透童心的柳笛，连声称道：“哥哥真好！”此时，我幼小的心灵也充满着喜悦与自豪。

长大工作后的我，在经历了各种辛酸之后，人生的航船已驶过五十岁的港口。忙碌之余，还是有一些记忆的风时常吹来，穿越在情感的岁月里。款款走来的春天携着春雨，把杨柳培育得碧绿时，当年悠悠的笛韵依旧铭记在心中。

一天早上，我漫步在仓颉公园，折一支柳条做成柳笛，怎么吹，也找不回童年的感觉，倒是迎风盛开的那些花和蹦蹦跳跳的孩子们，令人对未来充满着美好与希望。（原载《寿光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