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少年锦时
编辑荐:若要细说那儿时的欢乐,恐怕真的难以言尽。叹只叹,那些最纯粹简单的时光是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那时候家庭生活并不富裕,可是精神生活非常充实。——题记 我的故乡在重庆的一个边陲小镇:山绿水清,风景秀丽。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四时之景不同而有无穷之乐也。 五岁以前,我家开了一家镇上唯一的酒厂,虽然日子并不宽裕,但总归是能吃饱饭的。开酒厂有一个便利之处在于: 倘若城里有人要来镇上放露天电影遇上下雨,总会将场地改在我家酒厂。这种时候,我总能提前得知消息,然后在大多数小孩儿蜂拥而至之前,搬好小凳子找到最佳观影位置。至于电影,放映的多是跟抗日战争有关的,印象中有一部名叫《举起手来》的片子被放了无数遍。虽然当时看不大懂,但每有浅显的笑点,总是会和小伙伴们一起笑得前仰后合,打翻了糟糠也不察觉。年复一年,我们就在这弥漫着浓烈白酒气息的狭小空间里看了一部又一部电影。 父母每天给五角的零花钱。我那时年纪小,嘴馋,总觉得五角钱不够花。于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便想出了很多法子:经常就约着三三两两的小伙伴,到街上或工地附近,拾别人不要的废铁旧纸去废品回收点变卖。倘若是运气好,大家都能平分到两三角钱,然后各自欢呼雀跃地去买自己爱吃的“麻糖”。 民风淳朴的山镇有朴实无华的人儿,朴实无华的人们也能想出千方百种的乐趣。譬如春天到了,学校总是会组织全校师生去山上春游。春游的地方是固定不变的:那是个平坦开阔的山顶,有漫山开得红艳艳的杜鹃。我们会就地取材,自己动手做摇荡的秋千。春夏之交,正是播种的好季节,我也会被父母拉去帮着插秧:站在田坎上,端着秧盘,学着大人有模有样地把秧苗扔进田里。 正值酷暑三伏天,但没有哪家小孩儿不是赤着脚丫子在路上跑的。上午和东门的姐姐去搬螃蟹、捕蜻蜓;下午又和西户的弟弟去田里捉蚱蜢,拔了腿来炸着吃;没有零花钱了,就去山林里寻蝉壳来卖给街上的老中医;累了倦了,便在小溪里捧上一捧甘甜的清水,躺在河边的大石上看天上云卷云舒;晚上从河边经过,抓上几只萤火虫放进塑料瓶带回家,就着那点点萤光昏昏睡去,一夜甜梦。 金秋时节,凉风飒飒,农人们都迎来了自己的好收成。家家户户,粗糠米屑四处飞扬,一片忙碌。雪花肆意的严冬,大家很少出门了。火炉通红的屋内,有时候只听得到雪声。 若要细说那儿时的欢乐,恐怕真的难以言尽。叹只叹,那些最纯粹简单的时光是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责任编辑:副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