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拾柴火的乐趣
我家住在绵水河边,地势平坦,风光秀丽。这里的人们烧火做饭用的大的柴火,圩镇上逢圩就有卖。农历三、六、九,我们那里的那个圩镇就逢圩,山里人大担小担的挑着一捆捆大的柴火、一萝萝的木炭等山货来圩上卖。那个圩镇离我们屋场有三里多路,家里的大人们要走到圩镇上去买好烧火做饭用的大的柴火、木炭,把它们挑回来。缺少的是,每次生火用的引火柴,需要要到房前屋后、田间地头去拾一些枯枝落叶和农作物的秸秆等来作引火柴。作为读小学的我,下午放学后自然要担负起拾引火柴这一角色。妈妈也有意识的培养我这方面的能力,带我去拾了几次引火柴,然后,就放手让我一个人去拾引火柴。 我喜欢和同屋场的小伙伴到屋场东面的水塘边去拾引火柴。屋场东面的水塘边有一蓬联生在一起的很大的唐竹。一株株唐竹盘根错节地交织在一起,占据着好大一片地,足足有一个大的晒谷场那么大。它们高耸的身躯直冲云霄,枝繁叶茂,挺拔、潇洒得像个很有派头的绅士。它们随着一阵阵绵水河吹来的河风,一会儿向水塘边大路上过往的人们点点头、打着招呼;一会儿又扭动着高挑的身躯,向清清的绵江河水和过往的大小船只、木排 “沙沙”的叙述着发生在这里的过去和现在的故事;一会儿又抖动翠身材,把身上枯枝枯叶飘飘洒洒的抖落了下来。在满地的枯枝落叶中,还常常夹杂着一片片干笋壳。下午放学后,我常常会邀上同一屋场的小伙伴去水塘边的竹蓬里去拾引火柴。我们每个人拿一个竹耙子,扛着一个大竹框子,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自己听来看见的“新闻”,一边争先恐后地向水塘边的大竹蓬跑去,抢占枯枝枯叶多的“阵地”。然后,大家一边忙着用竹耙子把枯枝枯叶、干笋壳耙成一堆,又手忙脚乱的把这堆枯枝枯叶、干笋壳装进自己的竹框里;一边又用眼睛四下张望,看看还有没有遗忘的角落、发现的“新大陆”。事情告一段落后,就进入小孩子们玩耍的“新阶段”了。玩耍的花样也五花八门,有时候,我们玩“爬竹篙”;有时候,我们玩“下棋”;有时候,我们玩“丢石子”;有时候,我们玩“跳房子”;有时候,我们玩“石头剪刀布”;等等。在这个地方,我们玩得最多的是“爬竹篙”。比如,我们玩“爬竹篙”游戏,由一个人担任裁判员,其余都是运动员,每个人相好一根合适的、大的唐竹,随着裁判员一声令下“开始”,运动员们马上随着裁判员的数数“1”、“2”......尽力往上爬;当裁判员数到“10”的时候,裁判员马上会叫“停”。这时候,就看谁爬得最高,谁就是“冠军”。不管玩什么游戏,我们都要就地取材、用植物的枝叶编一个“花环”,给“冠军”戴上,为他欢呼、为他鼓掌、为他呐喊、为他歌唱。玩“爬竹篙”游戏,唯一不足的是,有时候竹子会割破裤子。有一次玩“爬竹篙”,我好不容易得了个“冠军”,但是,不小心被竹丫子割破了裤子,到了家门口,放好竹耙子、堆好引火柴、把竹框摆到位后,磨磨蹭蹭不敢进家门。后来,还是被我妈妈发现了,打了我一顿,才平熄了“裤子风波”。 我也喜欢和同屋场的小伙伴到田间地头去拾一些农作物的秸秆来作引火柴。我家老屋场的南面,是一片地势平坦、一望无际的沃土。在这里,一年四季种植着五谷杂粮,有水稻、高粱、玉米,有甘蔗、花生、番薯、芋仔,有黄豆、绿豆、豌豆、蚕豆、豇豆,有芝麻、西瓜、甜瓜……生产队收完时下的农作物果实和秸秆后,老人和小孩就会到田间地头去检漏。这个时候,下午放学后我就会邀上同一屋场的小伙伴也去检漏。我们最高兴的是去检花生、花生苗。我们每个小伙伴扛着一把锄头,手提着一个簸箕,东瞧瞧西望望,找好地方后,就将大人们挖过花生的土再翻一次,仔细寻找遗漏的花生,即使是发了芽的花生也要。有的小伙伴翻土翻得很有成果,一个接一个花生往簸箕里丢,高兴得大喊大叫;有的小伙伴翻土翻了好久,也不见一个花生,就泄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叹着气,说些不高兴的话;有的小伙伴翻土翻累了,就放下锄头到处走走,检一些遗漏的花生苗,捆成一小把、一小把,放进簸箕。天黑了,大家带着工具、带着收获的成果、带着满满的喜悦,叽叽喳喳的回家了。我检回来的好花生,妈妈把它洗好,晾起来,晒干了,等到过年时吃;发了芽的花生,妈妈把它剥好洗干净,晚上就做成一个菜,让家人尝个鲜,自己吃着了就觉得格外鲜美。第二天早晨,妈妈把我检回来的花生苗,晒在大门外的屋檐下,晒干后,那是很好的引火柴。 和同屋场的小伙伴拾引火柴次数多了,自然,我们拾引火柴的经验也慢慢丰富起来了,无论是到屋场东面的水塘边去拾唐竹的枯枝枯叶、干笋壳,还是去田间地头去拾一些农作物的秸秆等等,我们都有我们的小道道。讲起来也是头头是道,比如,大风、大雨过后,水塘边唐竹的枯枝枯叶、干笋壳就比较多;到田间地头去拾花生、花生苗也比较容易,大雨过后,土表层遗漏的花生就露出了地面,大风过后,遗漏的花生苗往往就被吹在地角一堆。这样,我们拾起来也就省事多了。 多少年过去了,许多事情会随着时间的年轮移出了人们的记忆,但是,小时候和同屋场的小伙伴去拾引火柴的情景常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是那么有趣、那么快乐、那么令人回味无穷! ——文/赣南师范大学 林俊华 (责任编辑:副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