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民 | 点评美国大选:大乱与大治
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采取的措施是,利用工业、科技、金融等方方面面综合优势,从非西方国家攫取超额利润,把国内的蓝领、白领劳动者的主体提升到“中产阶级”。美国今天的困境在于,由于全球化的因素,资本可以在全球肆意流动,为了追逐超额利润,他们把工厂、企业迁到能够带来更高利润的地方去了。蓝领工人失去了工作,美国的工业区衰落了,变成了“铁锈地带”。“白领”中的相当一部分也跌出了“中产阶级”。
01 — 2020年美国大选选举日投票已经正式开始,伴随着选举结果揭晓的时刻日益临近,美国各地气氛骤然紧张。 华盛顿特区、纽约、旧金山、芝加哥、比弗利山庄……为了应对选举后可能发生的骚乱和暴力冲突,各地商家们纷纷赶在选举日到来之前,用木板把店铺封起来以求自保。 “全美商家都在为选举日的骚乱做准备。”《纽约邮报》在11月2日的报道中这样描述道。 不安的情绪也蔓延到大学校园。乔治·华盛顿大学的学生上周收到电子邮件,上面写着: “我们建议你为选举日的骚乱做好准备,就像为飓风或暴风雪做准备一样。” 《纽约时报杂志》首席国内新闻记者莱博维奇说: “从理论上说,这(华盛顿)应该是座充满礼仪、规范和有序的光辉之城,总统选举应该是庆祝持久的民主与和平移交权力的时刻。但,这是2020年。” 毫无疑问,美国人已经认识到,选举的结束根本不可能是斗争的结束,相反,选举结束仅仅是拉开了下一轮更加暴烈的政治斗争序幕罢了。 02 — 这样的形势,也为我们冷静思考一下西方的选举式民主提供了可能。 八十年代以来,在主流知识精英的话语中,西方的选举式民主曾经被神化,他们声称,“民主”(特指西方的选举式民主)是最不坏的制度,可以解决全部,至少是绝大部分社会问题。 但他们不懂,或假装不懂,选举式民主的良好运行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国内的主要政治力量,要有共同的政治认同。 当然,这个“共同的政治认同”其实也是第二性的,第一性或本质性的因素是,“民主”必须在同一阶级内部才能实行,因为只有同一阶级才会有“共同的政治认同”。 所以,西方的选举式民主,在十八、十九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有财产限制的,不拥有一定的财产或无法缴纳选举保证金,就没有选举权或被选举权。 财产限制的目的简单明了,就是为了确保民主只能供资产阶级享用,不能让无产阶级和其他劳动群众阶级分享。 但是,随着社会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的兴起,把劳动群众阶级排除在选举之外,事实上已经不再可能,扩大选举权势在必行,而这就破坏了“共同的政治认同”这一绝对必要的前提,每一次选举都有可能演变成内战。 迪士尼也被木板封起来了 怎么办? 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采取的措施是,利用工业、科技、金融等方方面面综合优势,从非西方国家攫取超额利润,把国内的蓝领、白领劳动者的主体提升到“中产阶级”。 “中产阶级”是一个暧昧的说法,因为它不是以“是不是拥有生产资料”作为划分标准,而是以收入、消费水平等作为划分标准。 总的来说,西方的这一套做法在二战后的半个多世纪里,相当成功。 “中产阶级”并非马克思定义的资产阶级,但由于他们分享了一部分超额利润,所以在政治上认同资产阶级的统治——“共同的政治认同”问题就这样解决了,西方的选举式民主也呈现出了华丽、圆润的外观。 而那些没有条件从外部汲取超额利润的亚非拉国家,其民主制度就无法这样圆润地运行。典型的如拉美国家,基本上是“选举式民主”和“军事政变”以及“街头革命”三位一体,具有同等重要性。 03 — 美国今天的困境在于,由于全球化的因素,资本可以在全球肆意流动,为了追逐超额利润,他们把工厂、企业迁到能够带来更高利润的地方去了。 蓝领工人失去了工作,美国的工业区衰落了,变成了“铁锈地带”。 “白领”中的相当一部分也跌出了“中产阶级”。 “共同的政治认同”因此不复存在,选举变成了不同阶级对抗的表现形式,选举将临也就变得和大战将临一样令人感到恐惧。 在美国,由于“阶级话语”先天具有政治不正确的特征,所以阶级矛盾不能直接表现出来,也不能直接被解决,而是以族群矛盾、身份政治的形式扭曲地表现出来,这既掩盖了问题,也使问题变得难以解决。 回过头看一看,2011年席卷全美的“占领华尔街”运动,是最后一次尝试超越族裔和身份,在传统的阶级斗争范畴内解决美国“99%和1%”矛盾的尝试,但以失败告终。 特朗普的上台,白人至上主义的兴起、“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的兴起,一定意义上都是“占领华尔街”运动失败的结果。 美国需要一场革命性的“大乱”才能解决问题。南北战争就是一场大乱,其后果是美国稳定、繁荣了很多年。 毛主席说,“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良有以也,美国也不能跳出这个规律! 美国的变局也提醒我们,“民主”问题必须和“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放在一起谈,才是认真的,否则就是不着边际,不知所云。 (责任编辑:副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