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那一场邂逅…
过一道幽暗的门庭,台阶前站住。一个熟悉的身影由山木眼前掠过,山木一怔,这人咋这么眼热?昏花的灯光间转眼没了人影。莫非是她?山木心里嘀咕着,急切地人群里搜索,峰回路转,拐角的一头,一双大眼睛正迷惑的望着山木,俩人眼神对视的一刹那,都没刻意去回避。灯火阑珊处的她,白皙的肤色,披肩短发,清新的女人味十足,微微有些发福。 不期而遇的邂逅,山木没觉得欣喜若狂,反而平静的心若止水。没有客套寒暄,互道:“近来可好?”后,山木娴熟的直勾勾的盯着她,望着她羞涩地不自在了起来。岁月蹉跎,在她漂亮脸上并没有留下过多沧桑痕迹,并不低矮的领囗裹不住凸显出来的春风,高挑身材透着优雅风韵,像一串串熟透了的葡萄风情迷人。她一句:“一见到你,心里想,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说的山木背后像是凉水浇了一样,拔凉、拔凉。“想不到,你真健忘而且绝情…。” “记得那美妙的一瞬…”。认识她挺偶然,好像山木从没感受过那种美妙,那种电流麻心的感觉不曾有过。平淡中聊聊各自的喜好,聊聊她的过往,聊过她的乏味的工作,总是漫不经心。 直到有一天,初夏和煦风吹的人心潮涟涟,山木为她画了一幅精美的花卉油画并亲手挂在她门店的墙壁上,坐在座椅上的山木,心情怡然。阳光灿烂的她,温情脉脉的站在山木跟前,执拗的要陪山木去吃饭。室内只有他俩,她背对着门口,弯下身子,两手握着山木座椅的把柄,撒着娇儿,脸颊近的几乎贴上了鼻尖。透过薄薄半敞的领囗,半瓣白嫩春桃若隐若现,山木觉得热血往脑门上涌,清晰闻着对方的呼吸和散发出的淡雅体香。不经意间,她凑过微微翘起的嘴角在山木唇上轻轻地吻了一口,淡淡的。山木顺势搂着她,她半推半就的挣脱而去。那一刻,山木浑身酥酥软软。 山木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她,几度欲言又止,忍不着:“你现在成贵夫人喽!”她嗔视微微一笑,闹心的瞅了瞅自己不窄的臀围。 别梦依稀,轻狂的记忆渐行渐远。六月的江南,烟雨蒙蒙。霎时,大雨倾盆而落,花红柳绿的堤埂上只留下山木和她…。转眼好多年过去,当年情窦初开的丫头渐渐成了徐娘半老。这些年,忙忙碌碌的山木很少惦记起她,偶尔脑子里晃了晃她的影子,也仅仅是片刻的可以忽略不计。如同《致凯思》诗中写的那样“忘记了你温柔的声音,还有你那天仙似的倩影”。 那一年的那一天,郊外一家“农家乐”。一样是竹篱隔着餐厅,一样是倚在窗前看着渔帆点点,一样是翠柳映着“斜辉脉脉水悠悠”。没有撕心裂肺的伤害,没有相互埋怨。一阵子沉默,相对无言。山木“咕噜”一口把大半杯的白干灌入肚里,迷茫掺和着彷徨,喊了声“结账”,便转身走人…。再往后,电话打过去均在无人接听状态。性情中,山木删掉了号码,删掉了心里头仅存的点点滴滴…。 佛说:每一个遇见,都是命中注定。历经沧桑的山木已经不太适应善感多情,情感上熙熙攘攘里嘈杂,烦躁与不安,远不如一个人,一杯酒,一碗青菜面来的清爽、自在。忽觉得,那些过往,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的俩人,打情骂俏中打发着空荡荡的时光。茫茫红尘中不经意的偶遇,攫取各自寂寞所需,缠绵时流淌出来的醉人心语,随着手纸擦抹的干干净净。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记得也罢,最好是忘了,在那交会时互放的一点点光亮。 山木走到她面前,沙发上的她正专注拨弄着手机,下意识地抬起头。山木挥挥手示意告别,她微笑矜持的点点头,宛若曾经云雨恩爱没留下一点儿痕迹。激情之后,剩下冷漠,像是一阵风吹过,像是过眼云烟,什么也没发生。生命本是一场漂泊的旅行,遇到的人,最终都将成为过客。不过,至少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山木想着,不再失落,驾起车,消失在寂静的夜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