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多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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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2019年4月19日，注定又是我一个灰色的日子。 ?我是一个普通的乡村教师。儿子在远如天涯的哈尔滨上大学，不幸染上了疾病，打电话回家求救。我催促了好多次，远在外地打工的老婆才回来。回家后她总是找茬，跟我吵架，令人烦恼又无奈。 ?我计划“五.一”后，向学校请几天假，跟她一起去看生病的儿子，我去年手术花掉很多钱。为了儿子我只好厚着脸皮向亲戚朋友东挪西借了万把块钱，我怕不够，叫她拿点钱出来。她递给我五百元，我彻底无语。 4月19日，老婆竟然背着我买了去广州的火车票，走了，我放学回家才知道。她这是想干什么？儿子、丫头和家，她都不要了？ 我打电话让湖南的妹夫去火车站找她。我也连忙骑着摩托车去镇上，然后打车去岳阳火车站。等我赶到，列车已经远去。妹夫说她死活不肯回家，执意要去广州。她大吵大闹，破口大骂，甚至把妹夫的手咬得皮破血流，她还是走了。 天已渐渐黑下来，城市的霓虹灯分外刺眼。我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 骑车回家途中，忽然间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不时夹杂着阵阵雷声和道道闪电。我任伤心的泪水和冰凉的雨水交织在一起，突然一道闪电在我前面撕裂下来，让我惊慌失措，猝不及防，摩托车没止住，一个趔趄，摔倒在公路边的油菜地，一阵阵钻心的痛，感觉天昏地暗，头昏目眩，似乎要失去知觉…… 当我一瘸一拐迈进家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一点了。可怜小女儿竟然还没有睡觉，开着大门，一直痴痴地等着“我们”回家。她看见我浑身湿漉漉地推着车进屋，惊愕地望着我问:“妈妈呢？” “她走了……”我一边拭擦着泪和雨交织的水珠。 “妈妈不要我们了吗？为什么呀？”女儿哭了起来。那稚嫩、伤心的哭声深深刺痛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的心真的碎了，不为狠心的老婆，只为了我那乖巧懂事的女儿！她才九岁呀！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我一次次警告自己:要坚强，为了孩子们，你必须坚强！为了年迈的父母亲，你要坚强！ 二? 上大学的儿子，由于病情加重，学校劝其休学回家治疗。 回家途中的儿子多次打电话给他妈妈，央求她回家，她极不情愿地答应了。 8月2日，儿子给我打电话说：约定和他妈妈今天同时到家。那天，我起得特别早，把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等着他们回来。老婆十二点多钟果然到家了。但她两手空空，浓抹艳妆，分外刺眼。我对她说：“你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出去了，以前不管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让儿子安心养病，好吗？”“你咋这么啰嗦？”她说。“你怎么回来连一件衣服都没带回来，是不是还要出去？”“你管得着吗？”我也无话可说了，转身去给儿子整理房间！ 到了晚上九点多，儿子才回家。头发蓬乱，眼窝深陷，消瘦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苍白，眼镜离眼眶很远，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看着孩子如此憔悴，我心如刀绞！ 儿子回来后，劝说她妈妈：请您不要再出去了，打工也很累的。再说，妹妹这么大了，也需要妈妈，更需要母爱。爸爸身体也不是很好，求您照顾好这个家，我会努力的…… 她很不耐烦地应付了几句。?? 然而，一切太突然了，让人防不胜防。8月8?日，她说这两天牙痛，想去镇上看医生。她带着女儿出门，可是过了一会儿，女儿就回家说：“妈妈说她一个人去医院，等会就回家的”。 直到天黑了，她也没有回来，孩子们痴痴地、傻傻地等着。 天一点一点地黑了，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别人家的灯光一点点的熄灭。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我说：“孩子们，回屋睡去吧！她真的走了”儿子蹲下身来，双手抱着膝盖：“为什么要这样，连自己生病的孩子都不顾，是我们不乖吗？……”说完冲入自己的房间，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从儿子抽搐的身体和哭声中，明显地感觉到对亲情的渴望，对母亲的绝望。我也泪如滂沱：“儿子，不要这样子了，事已如此，不必难过了，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自己注意身体，你还有我，爷爷奶奶都是疼爱你们的……”我紧紧地把儿子和女儿搂在怀里，心渐渐冰冻…… ?三 从此以后，老婆把电话也换了，和家里，孩子们彻彻底底失去了联系，不想有人知道她的行踪！ 记忆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掩映着似水流年的风景变换！ 2019年2月6日的早晨，天阴沉沉的，下着蒙蒙细雨，阴冷的风不紧不慢地刮着。一个在广州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我老婆买的今天的车票，可能中午时分到家。 吃过午饭，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孩子们，他们异常兴奋，儿子迫不及待地让我带他去外婆家接他妈回家。外婆家门口，果然看见老婆在门口转来转去，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一副漫不经心，悠闲自得的样子。看到我们的到来，她没有一丝惊慌，没有一点愧疚，甚至没有一点亲情，一切都那么坦然。儿子一下车就跨步上前：“妈，你回来了，怎么不回家呢？”她头也不回，漠然道：“我再也不会回去了。”“为什么呢？不就是父亲治病，我治病花了那么多钱，欠了一部分债，但只要人健健康康，一切都会好的。所欠债务将来我还，只要你回家，妹妹还在家等着你呢。”“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去的，这种日子我过怕了。”她的回答不容争辩，没有商量的余地。 “扑通”一声，儿子直接跪在了她面前，泪如雨下：“妈！我求你了，回家好不好？妹妹，爸爸，这个家真的真的需要你，你没在家这几年，你知道父亲有多苦多累吗？一个人忙里忙外，拖着受伤、疲惫的身躯，上班，下地干活，回家还得做饭洗衣服，照顾妹妹，求您回家吧！”儿子想抓住她的手。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不屑一顾地说：“任你们今天怎么说，我也不会回去的，我已经决定了和你爸离婚。” 很多人来劝说都无济于事。她就是一句：“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再和他过下去的，一个字离婚！”。她自私的心坦露无遗。儿子颤抖着慢慢站立起来，像一只受了伤的狮子狂吼：“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不要这个家了，行！你走吧……爸，离吧！不要再求她了，我们回家！” 一切已经结束了，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的婚姻灰飞烟灭！因为我的病痛，因为我的贫穷…… 我拿着离婚证书从县城回到家的时候，儿子失望地耷着脑袋，女儿伤心地哭泣着。我伸了伸渐渐佝偻的腰，想：我还没有一败涂地！我不是还有懂事、乖巧的儿子和女儿吗？我不能倒下，怎么着我也是他们挡风墙！ 我嘶哑着声音说：伢儿们，不要哭，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