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剪，剪指甲

　　序我

　　敲键盘的时候把指甲敲破了，生痛生痛得，于是找来指甲剪。剪掉破了的指甲，才发现所有的指甲都长了，黑黑的。在记忆里很久很久没这么长这么脏的指甲。

　　为什么？如此绵长而痛苦的记忆。不想触碰，想要埋葬在我记忆里深深的切切的，却深入骨髓里。

　　很小很小的时候，第一次爹爹抓着我黑呼呼的小手，用母亲的的医用弯剪刀一边帮我剪我黑油油的指甲，告诉我女孩子要爱干净，不要留太长的指甲，很不卫生的。长大啦，女孩子都以长指甲为美，而我一直没留过，不是不想，是始终留不长，每次冒出来那么一点点就觉得不卫生。记得在深圳拍照片的时候赵姐就强烈的要求我留长指甲，只是留不长，最后不得不粘上假指甲，假指甲粘上不舒服，不到一天就被我抠掉。

　　没办法接受长指甲的我，竟然留着如此长黑的指甲。

　　（一）记忆

　　我是出身在偏远的农村，小时候，我的世界永不改变的转着。爹爹是我的全世界，是英雄，是朋友，是老师，是一切伟大的化身，娘是严厉的，忙碌的。娘不但要干农活，还得经常出诊给人看病，因为娘是几个村唯一的赤脚医生，不但看一些大小感冒，还给别人接生，看病很快就回来了，接生的话要一天，有时候更久，所以很少时间管我，所以我怕她更敬她。所以我小时候经常跟着外婆或者是我爹爹。

　　我四岁那年的冬天很冷，那个冬天我学会炒饭，在灶膛里钻井钻出半天，终于把剩饭给炒热了，准备吃自己第一次做好的饭，来了两个人找娘给看病，端着的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把那点饭在三个碗里盛来盛去。最后还是来看病的人中的一个给我解了围，说他们吃过了，叫我自己吃，我如获大赦，赶紧端起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碗扒拉起来。

　　忘记爹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记得这晚上很冷，娘去给别人看病还是接生去了，就我和爹爹在家，我们坐在灶膛边，准确的说是爹爹坐着，我靠着爹爹，就我白天钻来钻去的那灶膛，有炭火，那是我觉得最温暖的地方。爹爹给我讲故事，全是英雄故事，都是打鬼子打国名党的事。我不时地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爹爹说到武松在景阳冈打虎的故事的时候，突然停下来，说屋里有只大老鼠，叫我自己那坐着，他打只大老鼠给我。不记得过程，只记得最后，那只大老鼠就在我家炕上和熏肉一起过年了。也不记得那只老鼠是什么味怎么吃得，只记得爹爹打了一只好大的老鼠。所以在我的世界里，爹爹是无所不能的，直到上大学才改变了我的这个观念，还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我跟同学看《大汉天子》的时候，我还得意的跟同学说我黄晓明和我爹爹很像，其实我爹爹就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怎么可能会跟明星比得，但在我的世界里，所有长得和爹爹像的男生才是帅的，爹爹年轻的时候打篮球的，并且参加县的篮球比赛，所以我的世界里，只有打篮球的男生才能算是男生的，我第一次暗恋男孩子就是因为他篮球打得好。小时候我的指甲都是爹爹给我剪指甲。爹爹总是抓着我的小手一个个剪过去。从来没有弄伤我。剪完了让我洗一下，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小公主，其实，那个时候我头上很多虱子。

　　（二）外婆

　　外婆是个苦命的人，没生儿子，我没舅舅，这在我们那个地方是会很可怜的，外公是道士先生，有很多弟子，德高望重，却经常打外婆，小时候我是经常跟着外婆的，外婆家很偏僻的，周围都是树林，现在想起来还是阴深深的，小时候我经常骑在爹爹脖子上被送去外婆家，外婆只生了娘一个，我有一个大姨，是别的外婆生下的。母亲是32岁生下我的。我开始记住事的时候，外婆已经70多了，背已经很驼了，我却经常要外婆背背，外婆背着起不来，就叫我跑到高处，再背起我来。忘记外婆背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外婆肯定很难受。

　　我6岁的时候，为了照顾外婆，也为了做点小生意，爹爹和娘就在公路边弄了个小木屋，那时候爹爹买了个很破烂的拖拉机，弄点种子肥料的做起了小生意，小屋子很小就两个屋子和一个厨房，厨房是用牛魔杖盖着的，不知道牛魔张氏那个牛魔张，就是一种塑料吧，估计。

　　外公外婆一个屋子，我和爹爹娘一个屋子，这个屋子还要放货的，这样我离老家的学校就远了点，就把我送去另一个也不近的学校读书，在那个学校我拿了几年的第一，第二年我们学校来了个很厉害的女生，成绩好，老师喜欢，我们都以为她会考第一的，结果我还是考了第一名，我很开心，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开心，结果我的了生平第一次奖励，就是可以喝一瓶汽水，那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喝的，我老早就想喝了，结果喝了两口觉得没想象中的那么好。

　　这个时候外公外婆都很健康，外婆是个很好心的人，又一次一个不认识的人经过，说饿了叫外婆给煮点面吃，外婆就给她煮了吃了，当时我是不知道的，我上学去了，后来听娘吵外婆，问外婆认识那个人不，外婆说不认识，但是那个人认识爹爹和娘的。娘也是心疼外婆的，我知道，她不是心疼那点面的，是外婆70多岁80岁的老人，还给一个50多岁的四肢健全的人忙前忙出的。

　　后来我家被抢了，我家在公路边很远都没有人住，爹爹经常拉货不在家，家里老人小孩的，又做着生意，有些坏心眼的人就起了歹心，结果家里的货款全被抢走了，家里的烟也被全部拿走了。因为这样，爹爹和娘就把小房子搬到离村子近一点的公路边，在这没多久外公去世了，这里是我对我和外婆记忆最久远的，这里的屋子比之前宽了很多，楼上放货一间，住一间，楼下可以住，可以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