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穿越了我的爱与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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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下了雨的缘故，夜晚的风很是凉爽。透过窗纱，窗外无月，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影。这样的时候适合敲打细碎的文字，现在我也说不清了，文字间流淌出的一种真情，是爱与痛？还是，就是一种本真的存在。 我清晰地记得，从上学开始，我喜欢读书，但是非常不喜欢写作文。那个时候的我，应该是对文字有了恐惧心理，害怕文字偷走我心里的秘密。每次提笔写字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落笔也是生涩无味的语句慢慢地爬上了田字格上。有时候我会觉得，可能是因为哥哥的文笔一直很好，无形中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每次看到哥哥的卷面上，那两个大大的红色字体，我知道这是老师给的最高的赞誉了：一等。我开始变得沉寂，偷偷地躲进文字里栖息，不停地啃读文字，不停地为自己找着驾驭文字的方法。最终，它还是在我眼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只给我留下了一个萧瑟的背影，还有就是老师最常用的红色感叹号…… 外婆老屋外的果树开花结果，再开花再结果，如此反复多次，我也就在一次次祈盼中长大了。当同学们在大声朗读简爱里罗彻斯特和简爱的大段对白时，我却在偷偷地看着琼瑶小说。一段段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浅浅淡淡地落入我的心里。我开始偷偷地写着日记，想着我身边只有白马而没有王子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或许，真的有一天，在某个拐角处遇见我一生一世的爱情，我的眼里再也没有其他，只有一个人陪我相携到老。人生、初见，在那个时候已经出现在我的日记里，那里有了我十六岁的花季。 工作之后的我，还没有读懂爱时，先就读懂了痛。如果说外公的去世，让八岁的我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每天不顾外婆的眼泪，依旧不停地诉说着自己的想念。可外婆在我工作的第二年秋天，静静地走了，我的心瞬间就感到了一种撕裂般的疼痛。我牵着外婆的手，呆呆地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如睡的容颜，听着母亲伤心的低泣，感觉到手尖传来的越来越冷的温度，那一刻，我没有眼泪，只感觉到我的灵魂依旧在找寻着……耳边，隐隐传来了那首轻柔的潍坊小调。 深夜，回到我和外婆居住的房间，舅妈把外婆的被子依旧铺成平时的模样，说外婆的灵魂还要在这里住上三天，让我去母亲的房间去休息。我静静地摇着头，轻轻地抚摸着那青花棉被，它还散着外婆特有的气息。我用手环抱着它，走进了梦乡。当第一缕朝阳爬进小窗，我打开日记本，提起了笔……不知道是悲伤压住了笔尖的灵动，还是止不住落下的泪凝住了内心的情感，素白的纸上只写下了四个字：外婆，想你……一滴一滴泪砸了下来，砸皱了纸的平滑，砸痛了文字，它也开始了黯然、呜咽，伴着我一起神伤。 有人说，最灵动的文字应该属于爱情，我却迎来了一场情殇。那一年的春天，同学在周末一起去爬山。阳光微暖，风中却夹着清凉，这是北方的春天。我站在山岗上，身后传来一阵阵嬉闹的声音。你陪着我站在半山坡上，与漫山碧草相伴的是一朵朵盛开的蒲公英。我说：快看，好漂亮的蒲花。一阵风吹过，朵朵蒲花随风轻舞着。你轻声地说道：你和它们一样，正是起飞的好时光，而我已经学会了凝望。这就是，距离！看着你转身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萧瑟，慢慢地消失在我朦胧的视线里。此去经年，我们再相遇，你开口一句：丫头，还是那么漂亮！一句丫头，让我想起了诸多离开我的亲人，外公、外婆、母亲、叔叔……没想到，你还记得。望着你鬓间的霜花，心底有了一阵的酸楚，瞬间又变成了一股暖流在静静地流淌着…… 婚姻给了我一种平淡，一种真正的想静下来，远离文字的清丽脱俗之念。每天朝九晚五的生活，让我有了从未有过的恬淡。挤公交、挎着菜篮子去买菜、洗衣服、擦地板，因为和公婆一起生活，我必须改变一些生活习惯。每天都在忙忙碌碌中经过，没有时间去看小说，偶尔静下来翻几页报纸就伴着文字入梦了。有了女儿多了一些快乐，也添了一些烦忧，我拼命地工作，为了女儿每个月七百二十元的奶粉钱。那三年的日子里，我床上只放了两本书，一本《穆斯林的葬礼》，另一本是《红楼梦》，都是我看过N遍的书。简朴平淡的生活可以去除生活的烦躁，细品之下，有一种淡然于心，里扎着青春里消化不了的残羹剩饭，在闲庭信步中尽显悠然。看着女儿挥舞着稚嫩的手臂，嘴里咿咿吖吖地发着“怪音”，我的嘴角微微上翘，喜欢拥有这种平淡。现在再看我的育儿日记，仿佛又看到了呵护女儿一点点长大的情形，那零零碎碎的小画面，每每看起，每每会有泪轻轻滑下…… 母亲的去世，让我碎及不妨。我无助的躲进文字里，独自舔伤。一段段伤感的文字和着流血的伤痛，啃噬着我病痛的身体，那年的冬天特别的长，刺骨的寒风一直在我心窗的门口刮个不停。我颓废地靠着沙发上，书，凌乱地堆放在茶几上。那时的我，总是在想着那些痛彻心扉的文字，它们如此地吻合我的心境。但丁说过：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可三十二岁的我已经永远听不到这美丽的呼唤了。每次想起，泪流满面。女儿抬起稚嫩的小手，用力蹭着我的面颊。妈妈，不哭，宝贝会乖。我的眼前突然有了两个巨大的字：母亲！它在警醒着我，我是母亲的孩子，也是女儿的母亲。于是，我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去调整，开始了我的新生。此后两年，我书写最多的是工作计划和工作总结，那一篇篇段落清晰，条理分明的文字成了大家效仿的典范，我从一个普通的职员到大区经理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我的qq号的名字也从紫色的梦改成了现在的平淡中的回味，最初是为了上传和接受业务员的工作计划及执行状况的报告，近两年它才成了我积累文字的空间。我笔下的文字在不断地为我解惑，陪着我去与疾病抗争，陪着我在苦难的日子里前行…… 十年，文字在我的笔下开始长吁短叹。作为医者，我知道这一天一定会到来，只是总是想要个意外惊喜而已。躺在手术台上，我的心也在不规律的跳动着，全麻让我在瞬间失去了意识，也失去了对手术的恐惧。痛、还是痛、太痛了……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痛楚把我从昏睡中慢慢唤醒。我躺在平车上不停地摇晃着头，潜意识里想要呐喊，但是我还没有完全恢复，只是不停地做着慌乱的动作。我听到车轮滑动摩擦地板的声音，听到了奔跑的脚步声，也听到了爱人呜咽的说话声：医生，给她止痛药吧！快一点！我再次昏睡过去，梦里看到有人在不停地拍打着我患病的脚踝。啊！我大叫着从梦里醒来，额头上落满了豆大的汗珠。我缓缓地抬头，面前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或是眉头紧锁、或是含着晶莹。“能行吗？不行把止痛药加量吧？”我慢慢地摇着头，又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