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刷的车窗是离别的声音
2017年的清明,愉快的假期过后,开始了又一次离别。 离别总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而它却又是最寻常的。 寻常到我们由最初的淋漓大哭,到最后的微笑告别。 仔细想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别,是高中。 为了将来考虑,哪怕一个学期三千的学费、六百五的住宿费、再加两三百的水电费,爹娘也将我送去那所高中。本以为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还好的是碰到了初中的两三个同学。 怎么说,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很幸运的人,所以其中一个同学成为了我的上铺。这种开心的日子没有两天,开始进行了所谓的分班考试,择优选取重点班,其余的打乱随机分班。 我当时的宿舍十个人,有六个是重点班的,这意味着只有四个人要重新考试。分宿舍一事成了必然。 我不是人来疯,也不是非常慢热,短短两天时间,也逐渐的依赖宿舍的这个小集体。 自从知道了分班和分宿舍的结果,我更多的是泪哭。那会儿,和父母通电话的时候,时常是“嗯”、“哦”、“嗯”来来回回发这种单音节,就怕他们听出来我哽咽。 就这么难熬地度过七八天的军训日子,再一次看到父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喜悦就这样来了,还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至今,每次我妈提到她听到我曾经哭得很伤心的样子时,她都忍不住心痛,我也会泪流满眶。 至于现在,上大学依然是父母送我去的,和他们挥手告别的时候,即使内心对未来的大学生活充满了担心,却也能够笑着挥手。 成长让我们面对离别,选择淡然的面对。 收假那天,趁着最后六分钟赶上了班车,坐在一号座位,看着雨刷着前窗的玻璃,视线由清晰变到模糊再变到清晰,思绪也千变万化。 想到我离家的时候,家中有个几岁的小孩,躺在床上,明明还想睡,但一直怕我走,死命地拽着我的手,开心地说“姐姐,你看我睡觉”,但我看了好久他一直都没睡着,直到我时间真的快到了,匆匆地抽开手,他立马就瘪着嘴巴,“姐姐,你不要去学校”,那时候,离别的伤感突然就涌了上来。 小孩子那真挚的小眼神,总是能够拨动人最脆弱的神经,让人忍不住的去爱惜,疼惜。 在陪伴他的一小段时间里,我感到了时间的匆匆。看他由一个襁褓里黄瘦黄瘦的宝宝,到现在白白嫩嫩能够自己跑起来的小孩,太快了。 我不禁想到家中的老人,奶奶也由最开始的健康,到疾病缠身。爷爷的手已经褶皱得厉害。爸爸妈妈的例行体检也能检查出一些问题,开始吃药,发鬓斑白。 我感到很害怕,因为时光就是这么的不给人面子。 回家的时候,翻开了旧照片,我爸还那么高瘦,我妈还那么美丽,我还那么肥。而如今,他们开始肥了,我高瘦了。 高中的时候,隔壁班一个女生和我邻铺特别好,有一天晚上,她跑来我们宿舍哭了。我躺在床上听着她说她的故事。 她赶回去的时候没能看到她外公最后一眼,但她听她阿姨说,她外公停止心跳之后一直没有闭上眼睛,直到她们说,“囡囡(那个女生我现在已经忘记了叫什么名字,只是大概记得轮廓),马上就要来了”,然后,她外公才缓缓地闭上眼。 我听人说,死了之后,人没有能马上闭眼睛是因为神经还没有停止。可能不是像我们说的那么邪乎,可是,这是医学上的角度,那从人情的角度来看,那可能更好地慰藉了我们吧。 班车驶出车站时,我爸给我打了个电话,“怎么都没见你们的车出来”,这时我才知道,他一直没有走,只是换另一种方式送我离开。 我和我爸不亲,一个月都不会打电话的那种。就算大家一起吃饭,整个饭桌都很安静,我甚至希望他出去应酬,不回来和我们吃饭,但我知道,他爱我。 挂了电话之后,我想作一首诗,想了很多句,总是忍不住联想到《游子吟》,“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其实,我家离学校很近的,同一个省,相邻的市,大概我是巨蟹吧,所以尤其地恋家。 寻常道离别,挥手拜娘爹。短暂的是离,永久的是别。 希望我的家人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同时也希望大家平平安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