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凄婉的民间传说：望帝禅让所托非人，声声布谷泣血杜鹃

文/晏砚砚

我想，很多人大概都非常喜欢下面这首诗：

《锦瑟》

晚唐 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约813年-约858年），字义山，号玉溪（溪）生，又号樊南生，晚唐著名诗人，和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李商隐又与李贺、李白合称“三李”。

李商隐是晚唐乃至整个唐代，为数不多的刻意追求诗美的诗人。他擅长诗歌写作，骈文文学价值也很高。

他的爱情诗和无题诗写得缠绵悱恻，优美动人，广为传诵。但部分诗歌（以《锦瑟》为代表）过于隐晦迷离，难于索解。就说第二句吧，庄周化蝶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详，那么“望帝春心托杜鹃”里又有什么样的典故呢？

今天，我们就来讲一讲。

故事梗概：

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杜宇，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人心腑，名为杜鹃。

近日杜鹃鸟事件在网上传播得沸沸扬扬，杜鹃鸟的名声不好也是由来已久，然而在这个故事中，杜鹃鸟却是凄凉哀伤的象征，杜鹃的口腔上皮和舌头都是红色的，古人误以为它“啼”得满嘴流血，加上声音凄婉，常激起人们的多种情思，因而引出许多关于“杜鹃啼血”、“啼血深怨”的传说和诗篇。

杜鹃鸟科普：

杜鹃鸟是杜鹃科鸟类的通称，主要是大杜鹃、三声杜鹃和四声杜鹃。有三分之一的杜鹃有巢寄生现象。

大杜鹃叫声似“布谷、布谷”，所以又叫布谷鸟；三声杜鹃叫声似“米贵阳”，所以有些地方就叫它米贵阳；四声杜鹃又称子规鸟叫声似“快快割麦”、“割麦割谷”。杜鹃是著名的森林益鸟，如像松毛虫、毒蛾等昆虫，对它都是美味佳肴。

大约三分之二的杜鹃，会筑巢且哺育自己的幼鸟;只有大约 35%的杜鹃以寄生的方式养育幼鸟，它们多数居住在热带和温带地区的树林中。春天到，布谷叫。交配后，会下蛋却不会筑巢的雌性布谷鸟开始做坏事了，它趁别的鸟没看见，迅速把蛋下在人家巢中。它的蛋壳很厚，不会摔碎，这大概也是适者生存的一个结果吧。一般，它会下在知更鸟、刺嘴莺等那些比它小的鸟类的巢中，关键是下就下吧，还要移走人家的蛋，用自己的蛋取而代之，这也是够可恶了。主要是它的蛋较大，如果不换掉，就会被发现，唉，又想起了偷换人生事件，何其相似。

接下来就讲讲这个民间传说的来龙去脉。

望帝化杜鹃：

故事发生在远古时代的蜀国。蜀国，相信大家对于它的印象都是这样的。

《蜀道难》

李白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

故事就是发生在这里。蜀国第一个君主是蚕丛，他教导当地百姓如何养蚕。蜀字的本义，就是蚕的意思。蚕丛这一族人，眼睛是向上直竖的。他死后，用石棺埋藏，百姓效仿，后人称这种用石棺埋藏的坟，叫丛目人家。蚕丛死了以后，由柏灌当王，然后由鱼凫当王。在鱼凫领导下，蜀国百姓的生活不断得到改善。鱼凫后来打猎时得道成仙。在《蜀道难》一诗中“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说的正是这段典故。

望帝是后来的君主，他的出现比较有趣，传说有一天天上掉下来一个帅哥，叫杜宇。他是一位开明的国君，十分关心百姓生活，他亲自带领人民开荒种地，教导人们遵行农时，及时播种收割，可谓很有方法了。百姓们丰衣足食，拥护他为“望帝”。

但那时，蜀国常常发大水，水患严重，望帝很着急。

有一年，蜀国的一条河里忽然漂来一巨尸体，逆流而上，打捞上来后却死而复生。这个叫鳖灵的人说自己是楚国人，失足落水。将信将疑的人们将此事报告了望帝，望帝也觉得稀奇，召他来见。其实鳖灵是一只大龟，修炼成人，他说自己有治水的本领。

望帝一听很高兴，就让他当了宰相。鳖灵凿巫山，开三峡，除了水患。

望帝见他功高，这个心思高洁的人便把帝位自愿禅让给鳖灵，而自己隐居于西山中。

鳖灵即位号称开明帝，又叫丛帝。一开始还能勤勉为政，但时间久了，大概是乌龟的本性恢复，便懒惰下来只知享乐，甚至给百姓加重赋税，导致民不聊生。

望帝听说后十分着急，想要要回自己的王位，但哪里还要是回来？这个一心爱护百姓的君主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悔不当初，内心悲愤可想而知。回到西山的望帝心中忧愤，每日哭泣，最后伤心而死，变成了一只能飞能叫的杜鹃鸟。杜鹃鸟每到清明、谷雨、立夏、小满，就飞到田间一声声地鸣叫。人们听见这种声音，都说：这是我们的望帝杜宇啊！于是相互提醒：是时候了，快播种吧。或者说：是时候了，快插秧吧。这也正好体现了望帝生前爱护人民，死了仍然惦念百姓的生活的满腔爱民之心。人们因此又把杜鹃叫做杜宇、子规、催归。

在这个传说中，以及在古人的诗句中，杜鹃鸟都是哀婉忧伤的象征，望帝的泣血，啼叫，提醒，都深深打动着我们的心。

在杜鹃鸟身上，善与恶的品行同时交杂在一起，让人很感慨。那么，我们如何评价传说中的杜鹃泣血与借巢换蛋两种大相径庭的行为呢？我想，这个答案，只有每个人自己去追问了，这个令人爱恨交加的世界，总是带给我们无数解不开的矛盾，让我们无法回答。

晏砚砚：自由撰稿人，多家报纸杂志发表散文、随笔、书评、儿童文学等作品。幽默儿童幻想系列故事、生活故事《罗朗的故事》发表于《智慧少年.故事叮当》《意林少年版》《小星星》《故事作文》《东方少年快乐文学》《创新作文.奇趣世界》等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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