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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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1918班 易炜力 灯灭了，世界又重新归于黑暗，似处于还未开辟天地的混沌之中。 唯一与身边的黑暗格格不入的，便是桌上的电脑仍放出惨白的光，分外刺眼。屋外正淋着瓢泼大雨，雨水倾泻在屋檐上的声音此刻也格外清晰，仿佛直落在我的心上，洗涤身心。 也许是视觉的暂时缺失，反而使其他的感觉更加敏锐，让我能在黑暗中感知自我和周围的世界。坐在沙发上，我仿佛能听见心脏有力的搏动，感受到从窗户里溜进来的风儿正轻抚着我的面颊。墙角放置的电风扇，孤独地立在那儿，像是有着心事，默默地凝视着我。桌角那支我找了很久的笔正沐浴着黑夜里最后的光亮，向我呼唤。在这暗夜的庇护下，平日里不曾注意到的事与物全都脱下隐身的保护，一一显出形来，万事万物像是都有了生气。 “快关机了刷牙去，省点电，早点去睡觉。”母亲只是催促我，打断了我的遐想。 我关掉了此刻最大的光源，为了保留文明的火种，熄灭了文明留给混沌的最后的光亮。 起身路过窗边，瞥见屋后的院子，屋外的奇异的景象留住了我的脚步。空中的雨，不，与其说是雨，倒不如说像是从天上泼下的漆黑的颜料，正落在院子里、池塘里、树上、草上、风里、心里。本应皎洁的月光在今晚这样的夜显得分外朦胧，天穹的尽头却还是泛着些红光，一种淡红的光亮。那里还是有着文明庇护的地方的，我心想。尽管如此，我还是更偏爱眼前这片“荒芜”的土地，落在水面、打在叶片上的雨声。 静静地聆听，就这样，挺好。 躺在床上，尽管今晚睡前的黑暗与往日里的暗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但我却仍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味道，夹杂着丝丝凉意。窗外的景象仍映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今夜的雨可似巴山夜雨里涨满秋池的大雨？或又是黄梅时节家家户户屋檐滴下的细雨？只是我不似那雨时的人那般惆怅、寂寞，反而在这样静谧的雨夜里，听着阵阵雨声，心情像在林间翻飞的雀儿那样愉悦。不知古时那些阔别重逢、重见旧友的人们是否也有着这般相同的滋味？ 灯亮了，客厅里被我们遗忘的电灯又重新获得了能量，兀自照亮了周遭的黑暗。 来电了，我心想。 果然文明还是不会放弃任何一座已被发现的孤岛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