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的岁月

相处的岁月
宋娃

考试了，从学校整个大范围到各个班级，大家都能呼吸到一股紧张的气息。考场上你听不到“哎”一声，我“喏”一响。全是笔尖子在考卷上发出“刷刷”的摩擦声，所以，任何一个考生都要严格规范自己行为。否则，监考老师会怀疑你有作弊的想法。

而韩冰却想不到谁在这时候向自己扔了一个纸团，纸团不偏不斜砸在她脑袋上。这是个事，这绝对是个事。
“你想作弊？”最初，在她周围的考生只用憎恨的目光瞟瞟她，考试期间大家对这现象心知肚明，接下来监考老师向她走过来，把那纸团从地上捏起来向她质疑。
“我没这想法！”韩冰**。
“除非你有充分的理由！”监考老师。
“喂！一定是什么人出于对尖子嫉妒故意整她吧！”由于韩冰每次考试都排名第一，所以人都称她“尖子”。为她作辩护的人是考生夏阳。
“怎们说，我都得按章办事！”监考老师说完这话，就把那个纸团拿手指甲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扒着，谨慎的程度，莫亚于拆除一颗当年日本鬼子投下至今尚未引爆的**。渐渐地纸团里的秘密显示在他的眼镜中。
“假的，原来是一片白纸，连半个标点符号也没有的白纸！”他正看看，反看看。
假的东西谁也不能肯定在它深处未免就没有真诚，这就要看它对谁而言。不用说通过这件事情以后，夏阳与韩冰从一般的关系立刻变得不一般了。
韩冰说夏阳：“你的性格与你名字一样火热，敢于伸张正义！”
夏阳说韩冰：“你的性格与你名字一样，冷静沉着，蕴藏生机！”
成绩贴榜了：韩冰第一，夏阳第二。
韩冰说夏阳：“看，这两年间咱俩排名从未改变过，我与你成绩一直都这么样你挨我肩我挨你肩靠得这么近，干脆你以后就叫我姐，我叫你妹！”
“呵！太形象化了！冰姐！”夏阳立即叫她一声。
“阳妹！”韩冰也立即叫她一声。
在一般人看来，像夏阳和韩冰这两位同学，不会不因为竞争班级尖子而不产生矛盾，连班主任都这么调侃：“哈哈！韩冰，你是水的化身变作‘冰’。夏阳，你是火的化身变作‘阳’，你这一水一火一定要警惕水火相克呦！”
真是祸从口出。所以，人们在生活中尽量要多说一些吉利的话。即使是玩笑，有时也会变成现实。
没过两天，夏阳把韩冰叫到操场一角没人的地方。
“冰姐！我有一件事情求你帮忙！”夏阳把声音噎的很小。
“啥事？搞的跟贩毒似的诡秘。”韩冰。
“说出来你不会藐视我吧？”夏阳对韩冰噘一下嘴，挤一下眼显得极不爽快。
“嗬，你哪像阳光普照，我看你样变成霜打落叶了。”韩冰。
“好，你把耳朵靠过来！”夏阳伸长脖子，把一只手掌遮在嘴巴一侧“咕咕唧唧”地对韩冰耳朵动几下。
“哎——！我以为整啥哩！原来因为这事呀！行，这次考试，我把第一让给你。”韩冰把手指头按夏阳一下鼻尖：“你，真有意思！”夏阳笑着把脸往后仰一仰。
这是在她们高中时代里最后一次考试，其实它并不决定学生们的命运，过几天高考，那才叫非同小可，可夏阳为什们要这么干，目的简单的很，只是为了实现曾经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我一定要做一次全班第一，担一回尖子。”
考场里夏阳从容面对试卷。
韩冰有点不从容。
这不难理解，考试嘛！又不是让你在板纸上画怪兽，多一只眼少一只耳朵无所谓。所以你就不能随心所欲，东添一笔西丢一划。当然如果你遇上难题不会回答或弄不懂而造成败局，这倒不是一件可悲的事。关键你遇上的都不是难题而你故意不回答或把它故意写错，那就悲哀了。韩冰觉得从她儿时一挎起书包那天起到现在都没这么干过。可是，为了实现自己对夏阳的承诺，她不得不咬紧腮帮，闭上眼，把最后好几道选择题该打（√）号的全打成（×）号。这足以使自己名列于夏阳名下。
“哈，考完了！”
“呵，解放了！”
“你，怎么样？”摇头。
“你，怎么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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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考完试，同学们刚走出考场都会你拍我一下肩，我敲你一下背相互问候。非懵似懂的岁月，总是不断的让大家品尝着悲中有欢，乐中有哀的滋味。谁叫他们生长在这个年段呢！
夏阳来到韩冰面前，捏她一把：“办妥么？”
“妥！稳保你第一！”韩冰回答。夏阳与韩冰手掌迎着手掌“啪哒”击打一下。“耶——！”
事实上万物发展并没有“绝对”的定义，往往有许多事情都会出现不按照人的想法而存在。就在成绩贴榜这天，现实完全不在她们两人的计划中，前两位的名字顺序，并未如愿交换位置，韩冰仍排在第一，夏阳第二。
“天！”韩冰膛目结舌。
韩冰找到夏阳要给她作解释，这绝对不能不解释。
“解释啥！群雄逐鹿，谁不争先恐后？正常正常！”想不到夏阳一点不高兴的样子也没有，相反她在给韩冰回应的时候，还表现得眉飞色舞。其实她内心一点也不这样，而是跟吃粒黄连似地苦涩。她判断自己一定被韩冰耍了。
“不——！绝不是那么回事，我，我是真心那么做的，如果你能看到我当时在卷子上怎么下笔的，你就不这么说了！”韩冰说这话的时候不停地摇头，扭身子。
“呵呵，你看你，我也没说你心一套，嘴一套呀！”夏阳又向她不阴不阳地怪笑。
“夏阳，你别老是冲我怪笑，你越冲我怪笑，我心里越不好受。其实你往日也不是没遇过，做题目嘛都会出现偶然性和不确定性。”韩冰一边说一边又把两手掌一个往左摆，一个往右摆：“可偏偏它又在这次发生了。”
“发生了有啥不好，何必让我打肿脸充胖子，让你内心受委屈两败俱伤呐！”夏阳。
“我啥话也不说了，现在你骂我好么？我求你骂我！”韩冰不打算再与她讲道理了，她觉得生活中有些不能说清又不能被别人证明的事，你就是把嘴说穿滴出血来，人家不仅不认可，说不定还骂你故意施苦肉计哩！
夏阳听韩冰说让自己骂她，就立刻把头左歪右歪：“你是全班尖子，我羡慕你都来不及，凭啥骂你。我还是那句话，尖子！你真了不起唷——嘻嘻咦嘻嘻！”她怪笑着蹦着离开韩冰视线。
“真，残酷！”韩冰鼻子一酸，捂住嘴巴。
几天后，她们俩人谁也说不清这样糟糕的心态将会持续多久。总之，彼此仍耿耿于怀这么想：“我很想掏你一拳。”“我很想蹴你一脚。”但现实摆在面前，她们两人必须认真面对今天高考，对于她俩这才是最高级别比拼。
开考时间定为上午9时，可是，谁也无法先知，就在开考前半个小时，空中风、雨、雷就跟海陆空部队联合演习似地突然全面爆发。路上公交车没了，出租车没了，交警没了。这对于还没有到达考点的考生来说，是极其可怕的。
“这，简直成海底乐园啦！”这话是夏阳说的。这时候，夏阳正坐着私家车在街道上宛如乘坐一艘冲锋舟在水面上行驶，情急中，她竟然发现路边楼檐下正在避雨的韩冰。
“呵！小子，今天你必‘死’无疑！”夏阳脑子这么一闪掠，忽然“吱——！”一下，神差鬼使地将轿车停靠在韩冰跟前，接着打开车门她从车子中蹦了出来：“尖子，你深陷囵囫了吧！”
“是你！”韩冰。韩冰见夏阳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开始她有点惊诧，但很快就明白夏阳的举动完全在常理之中。你想谁不喜欢一睹为快自己“对头钉”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那副无奈与绝望。同时还可以趁机奚落对方两句哩！
“别说了，有本事你拿刀子宰我这！”韩冰对自己胸口拍一下。
“时间紧迫，快上！”夏阳居然拉住车门邀韩冰上车。
“你在小瞧我！”韩冰拒绝她。
“咦！你想半途而废？”夏阳。
“让你如愿以偿！”韩冰。
“你想不担尖子变底子？”夏阳。
“没底哪有尖，道理一样，我变差才能突出你优！”韩冰。
“呵！这话说的有板有眼地好听，更具有哲理性。看来你这回真地将第一让给我了，我要担尖子喽！哈哈哈！”夏阳仰天长笑，在笑的时候，她将手指头突然向上一抬：“你看！飞碟！”就在韩冰盯着她指的闪电还没来得及确认，夏阳趁其不备，猛地将韩冰往车子中一推：“啥时了？还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