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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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不旧 雨又稀里哗啦地下起来，劈头盖脸的几个巴掌打的土地很不知所措，两只手藏在身后轻轻地颤抖，来的路上的那瓶酒我已经喝完，酒精造成的短暂愉悦也如潮水褪去，只剩狼藉的沙滩，挥之不去的乏累和阵痛像古钟更可能是时间反刍在我狭小的脑壳。 感觉疲累无法应付的除了裸露的大地特有的缺失感，更多的是面对一条毫无退路可言的公路，美国大平原上的那种，四周全是戈壁滩，也许再走上几天你会偶尔在某块相对而言巨大的石头的背后看到懒得逃窜了的蜥蜴什么的。路很长且直，让人误以为通向天堂，但正如天堂在所谓别处，走上几个钟头似乎仍在原地。 除此之外，来的路上的那瓶酒我已经喝完，很显然酒只是替代品，类似于女士们寻求强壮的伴侣以期所谓安全感？说实在，都是自欺欺人，喝酒的效力，不过是释放了自我的飘飘然，误以为灵魂出窍，谁知道你那笨重的细胞集合体是不是以一种人类潜意识里觉得有违尊严的姿势“站立”着？ 除此之外我很疑惑我走在这条路上的目的，几乎所有时间我一个人，之所以说是几乎，因为我也曾在某处见过几个和我差不多的人，他们和我一样，不修边幅，胡子很长地耷拉着，像是围巾什么的厚实地喂了下巴一圈，还有个夸张的男人扎了个辫子，我取笑他想女人想疯了，大约是把胡子当哪个情人的头发了，真是寂寞的男人。他们的生活比我癫狂得多，他们取笑我，说什么不要走了，什么路途什么终点都是扯淡，我以前不相信，可现在我不得不在心里反复地想这个愚蠢的问题，路有没有尽头？但是每次当我用力大声喊叫，或是愤怒到把脏话变成拳头打在很坚硬的大地上是，鲜血还是疼痛什么的，提醒我不要和自己较劲。 有时候天气不好，走的路很少，更有甚者，碰上极大的风暴，你应该听说过美国的那种龙卷风，没错，就是绿野仙踪里面那种，哦别开玩笑了，我一个胖子是不会被吹走的，再说了，哪有那种运气给我，去找一些什么女巫，呵，那生活可有趣的多。往往在我幻想这些像金山一样遥远不切实际的东西的时候，我总是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梦里。之所以我说他们像金山，哦不，或许是你们熟知的旧金山，恰恰是因为我相信他们在世界某处存在着，在很远的，很远的，大概是走过了戈壁，然后还有峡谷，可能还有座山，好像是叫什么落基的，总之就是有座山，到达西海岸，听说从西海岸航海的人找到了中国，好啦，关于中国我知道的太少了，都是从曾祖父还是曾祖母那里听来的睡前故事，其实我家有好几个水手，死了，应该是死了，反正我爸是去了中国，他亲口对我说的，还说回来给我中国的玩具，可是我妈死的时候，我已经烧掉了我所有的玩具。 哦忘了说了，我今年，可能……四十岁？或者四十五？总之就是不年轻了。在路上的时间太久了，我都忘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比如曾经喜欢的姑娘，我猜想她可能嫁了一个胖的直不起腰的，说话的时候肚子上的肉一挺一挺的富贾，没错的，那种跑来遥远大陆干坏勾当的殖民者，有部分在南方有了庄园，听说那里很多愚蠢的人过着物欲横流的糜烂生活。我大概也羡慕过那种日子，当然这完全是过去，那时追逐的欲望如今已经如残羹剩饭，在不透风的餐厅桌子上，对着人们的鼻子作威作福，有的人习惯了，就沉溺其中，然而有知者总是第一个推门走的。 这么说来，往前走或许是使自己不落入某种圈套的最好解决方式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