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赤道到北极

从赤道到北极

张奕驰

有的人活着，他还活着。有的人死了，他就死了——题记

窗外的阴霾下，笼罩着一只喜鹊，在狂风中倍显弱不禁风的它死死地抓住树枝，与柔韧的枝条一起，如同海啸中的一叶小舟，渺小地做着看似无用的挣扎，刮起的沙粒把原本杂乱的羽毛打得愈加狼狈不堪，漆黑的羽毛打得愈加狼狈不堪，漆黑的羽毛泛上了一抹窒息的黄……

把我的目光扯回来的，是英语月考成绩的公布，以前的成绩是自下至上念，神经紧绷的我们生怕先念到自己的名字，如今改为自上至下了，火烧火燎的我们又生怕后念到自己的名字，难伺候。

“王超超，最高分，114分。”伴随着似是而非的掌声，超哥洋溢着溢出来的自豪，领回了试卷，可他落座不久，脑后就不安分了（超哥是我同桌的后座），只是嘀嘀咕咕，听不清楚，每每回头，那个声音就戛然而止，而超哥则满脸通红，已经青筋暴起的手将笔按得“咔咔”直响，像一口蓄势待发的火山。

讲题了，第一题5分，如果把字母写成数字，则决定成败的5分荡然无存。看着一个个为此站起来的同学，心中又是幸灾乐祸又是几分惋惜，这时脑后的声音清楚了：“你不也错了，还不站起来，真赖！”

哦，原来如此，位居榜首的超哥少扣了5分。我心想：怪不得后面的声音催命呢，5分可真就值一条命啊！不过超哥为人豪迈，不会斤斤计较的，但在这个分为命根的时代，他能否忍痛割爱将辛辛苦苦来之不易的宝座拱手相让？况且除我以外，听到这个改朝换代的消息之人绝对不在少数，面对着大家的议论，超哥又能否禁得住压力，无视他人的看法？

脑后的声音已从在物质层面上升到精神层面了，尖酸刻薄老辣狠毒的语句如同一把机枪扫射着超哥的心里底线。无力还击任其蹂躏的超哥那靠骨头撑起的脸皮毫无抵御之效。当所有人连同老师都注意到时，超哥已是白旗招展，痛苦地站了起来，昔日阳光自信的声音如今却情不自愿地向世人宣告自己的失败。

面对着这个亦好亦坏的消息，大家的反映大不相同。由于超哥平时憨厚，从不树敌，所有人都看似是他的朋友。这回好了，谁是谁非一看便知：有的同学斥责议论纷纷的人，有的同学议论纷纷；有的同学缄默不语，有的同学拼命起哄……更令我大跌眼镜的是，平时与超哥搂搂抱抱亲密无间的人大多在后者，而不怎么交流甚至从不来往的人却位居前者。

无情的大红叉搬到了超哥的卷上，超哥瘫坐在椅子上，咬着牙，攥紧双拳，亮晶晶的眼眶中，迸射出的，除了不甘与懊悔，似乎还糅杂着一种不易发觉的情感，是怨恨么？

我不相信，或许，是我不想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