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魂无恙否?
芸,魂无恙否? 芸,魂无恙否? 当我毫无停留,一气看完整部《浮生六记》的时候,那个我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你,只有你了——芸。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有一个叫林语堂的男人说“芸,是中国文学中一个最可爱的女人。”他想与你偷往太湖,看你观玩洋洋万顷的湖水,而叹天地之宽;他要同你在万年桥去赏月;他愿意陪你去参观伦敦博物院,看你狂喜坠泪玩摩中世纪的彩金钞本。所以他把你的故事翻译出来,想要叫世人知道:有这样一个女人生在世上,饱尝过闺房之乐与坎坷之愁。 芸,魂无恙否? 天真的你依然天真吗?还会着男装去庙会观花照吗? 爱美的你依然爱美吗?还倾心着宇宙间的良辰美景、山林泉石吗? 简单的你依然简单吗?还追求着“布衣菜饭,可乐终身”的日子吗? 痴情的你依然痴情吗?那个叫三白的一介寒士,还是让你无怨无悔吗?“蒙君错爱,百凡体恤,不以顽劣见弃,知己如君,得婿如此,妾已此生无憾!若布衣暖,菜饭饱,一室雍雍,优游泉石,如沧浪亭、萧爽楼之处境,真成烟火神仙矣。”记忆中一定是相伴课书论古,品月评花吧,以至你临终唏嘘之言竟是满心的知足与感念。 读到“芸乃执余手而更欲有言,仅断续叠言“来世”二字,忽发喘口噤,两目瞪视,千呼万唤已不能言。痛泪两行,涔涔流溢。”哽咽,口要想叫住你,手要想拉住你。想到黛玉临终前在隐隐的喜庆锣鼓声中疾呼宝玉,吐出“你好狠心……”的时候,两种情愫,一样痴心,绵延无期的憾啊——乐未央而愁已至,人不老而恨早生,情难了而人已逝,浮生滋味,百感交集,尽在其中。 …… “事如春梦了无痕”,岁月稀释了所有你侬我侬,一个叫“芸”的女人,却叫我未见也如故。 芸,魂无恙。 海棠无香是你,梧桐无心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