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朝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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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翻过鸣沙山。 边界，日芒与月色。 冰冷，沙刺痛脚窝。 干燥，爆破毛细血管壁脆弱。 太阳升起来， 我还在进一退半步。 太阳升起来， 我仍带着血迹进前途。 我带着暧昧的鬼影， 继续前行。 我拖着哭泣的驼峰， 升向天堂。 人生， 一半光明，一半阴翳； 一半上升，一半跌矢。 今生， 我用半张脸欢笑，半面哭泣。 所有欢笑声都响彻天际， 所有哭泣，皆是喜极而泣。 你是我另一半悲，另一半的阴翳 及另一半跌矢。 你是我这一半喜，这一半光明， 及这一半的升起。 就像月色下我拖走的鬼影， 就像日芒下我拽来的人形。 人若与影分离，则成鬼！ 我若剪除你，则成何？ 拖着你，我是心的残缺。 抛弃你，我只是形的完全。 太阳升起来， 我上到沙山上了， 带着人影，终于脱去鬼形。 喘着艰辛，抹去另半张面的哭泣。 太阳升起来， 我仍是完整的我， 完整的笑，圆形的光明。 下陷，入黄沙， 拔起，则惊黄河滚滚， 带泥沙涛涛， 我，始终慢推下行， 或，有人疾奔猛浪， 若，那浊酒红尘，追扯斯逃。 太阳，圆红悬于天穹， 月牙，碧弯静卧沙坡， 此处有沙，此处有山，此处无你， 我心有伤，我心有缺，我心有你。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 圆形的时刻，美好的时刻。 我要把这肉身就此贴在月牙泉低， 为你， 异日岁月，给我一眼的吊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