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湾上的木船

从地图上不难看出，挪威的海岸线格外蜿蜒曲折，有许多深入陆地的窄长“缺口”，有的宽度仅有数百米，却深入陆地百公里，它们就是亿万年来冰川对陆地侵蚀形成深谷后海水倒灌形成的峡湾，为挪威带来了天然的优良港口和漫长的海岸线。对挪威人来说，峡湾就代表着他们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家园。

哈当厄尔峡湾是挪威最知名的峡湾之一，它从大西洋绵延179公里深入大陆，由于墨西哥湾暖流的升温作用，使得在与阿拉斯加纬度接近的峡湾两岸也能栽种果树。在挪威浪漫民族主义画家汉斯·古德的笔下，再现了哈当厄尔峡湾的如画风景和淳朴乡情。这幅名为《哈当厄尔峡湾上的婚礼队伍》的画是1848年古德和另一位挪威画家泰德曼合作完成的，古德画风景，泰德曼画人物。

画中碧空如洗，阳光明媚，白云和山巅的积雪融为一色，山的上半部分是嶙峋的奇石，接近平地的部分则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两山之间，峡湾清澈如水晶，小船徐徐前行。虽然维京人早已成为传说，但他们的船只两头高翘的式样却在北欧流传下来。船上坐着十个人，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船头的年轻女子，她身穿刺绣精致的红色“布纳德”传统服装，头上戴着一顶金色冠冕，这是挪威传统新娘服饰，冠冕上缀着许多小铃铛，行走时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民间认为这可以驱走邪恶的精灵。这位新娘微微低着头，腼腆中难掩幸福的神色。坐在她身前手拿礼帽、戴着红领结，正和她说话的年轻人就是新郎了。另一位年长的男子可能是新娘的父亲，低头向杯中斟酒。在挪威的婚礼上酒是必不可少的，新郎早上来迎亲时，就要先喝一杯岳父的酒，才能获得接走新娘的许可。船上还坐着两位伴娘、两位伴郎，也都穿着传统服饰，站在他们面前的一个送亲者举枪向空中鸣响，起到提醒远处迎接者的作用，一位伴娘急忙抬起手捂住了耳朵。船尾一人划桨，另一人拉着小提琴，我们可以想象，旋律必定十分欢快，在后面的婚礼庆典上，宾客们还会跟着旋律唱自编的祝福歌词。

两只迎接他们的船已经先后驶近，船上有人挥舞帽子示意，岸边三五成群等待的多是妇女儿童，还有人爬到山岩上用力挥舞手巾。按照本地风俗，他们会向新娘抛撒大麦和黑麦，祝愿她未来生活富裕。在船只泊岸处的岬角上，是一座年代久远的用木板建造的教堂，婚礼即将在那里举行。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将载歌载舞，并分享特制的婚礼蛋糕。

这幅画洋溢着温馨、喜悦的气氛，在挪威可谓家喻户晓，不仅有场景再现的舞剧表演，还有灵感来自画作的小说。1926年，有人拍摄了同名电影，在银幕上再现画作的场景。对挪威人来说，它的特殊意义在于象征着挪威本土文化的复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挪威曾被丹麦、瑞典统治，1905年才正式宣告独立。因此，在19世纪中期，画家在作品中展现本国的自然风光和民俗之美，是有着特殊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