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号
王琴拎着食品袋准备上车。个别的车子刮了她车子一下。她正想理论,对面的宝马车去一溜烟就走了。她怒骂一声“什么素质”。 远去的车里,王德标带一家三口一路欣赏着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快到家时,王德标的车抛锚了,夜凉、风冷、天黑。一家人冻成一团。 远方一辆车子“50迈”“60迈”不紧不慢地驰来,他以为这辆车也会一闪而过。车子却停下了,这也是一个夜归人,奔驰车上坐着一个26岁的时髦青年女子王琴。 “麦忙事?”(侗语,发生什么事?)随着“吱”的一声刹车,一个女子走下车来。 “汽车没油,抛锚了。”王德标一脸苦笑。“这是在广州碰到的那个女人,刚才还吐了她一身。”王德标的妻子一眼的瞅见。 “咦,也是从广州来的。都是同路人嘛,没油?这是小事。” 王德标的车辆又发动了起来,宝马车又恢复了它的高速转动。 “对不起,早上不小心刮到你车了。”王德标的妻子满脸歉意尴尬地说。“怪不得看这车面熟,我一看早就知道是早上遇到的车了,不过你下回可得当心些。”王琴咯咯的一笑。 春节总是很快,一个从南面来经过古石桥,一个从西面来也经过古石桥。又是一个地方的,两人攀谈起来了。 “你是高尹的呀?”“对啊,你也是啊?”“对啊。” “你们那里王家多吗?”“我们半个寨子是王家。” 聊到节日的时候,王琴说:“我们那边有一个翁普节。”王德标说:“好巧,我们那也有一个翁普节。” “节日里我们还用鲤鱼祭祖……”“风俗丝毫不差。”王金堡听老辈人说,老辈人的老辈人,很久以前的年代,他们有五兄弟,还有一个严肃的爷爷,两个兄长,在清朝年间,他们生活在美丽的水塘边,古树繁茂,良田成片,为了远离战乱中心,他们失散了,音讯不通。 王金堡告诉王德标,这可能是你失散的家族的人,而且很近。 桂德村里有个“翁普”节,除了春节外,一年一度最隆重的节日就是翁普。 寻亲的队伍出发了,王金堡等人驾驶三辆车出发了,走进桂德村,王金堡找到当地的老人。 听闻着寻亲的人来了,德高望重的寨老王一文来了。 王金堡老人说起那一个古老的故事,到了最后,双方开始“接头暗号”的对话。 王一文老人摆上“鱼”“糯米饭”“竹筷子”“甜酒”等四样祭祖食品,请来当地一位精通天文的先生进行一些仪式,带领来寻祖的王金宝等人排到桌边坐下,开始一番对答。 王一文问道:“三宝日月星,宝塔有九层,层层有秩序,序在第几轮。” 王金堡立马回答:“三宝日月星,序在第九层。” 王一文在长案上摆上九堆小山一样糯米饭。按照家族长幼,最长的一房闰年摆13堆,一般的年份摆12堆。 “小鱼扁扁像只船,船行江中永流传,匡扶正义兴农事,书蔬鱼米代代缘。”(侗语音译)。 王金堡小心翼翼地回答:“小鱼扁扁像木渣,祭祖没肉要靠它,杉木切成三四块,家也兴来人也发。” “密码”对上了,两人如同小孩一般兴奋得满脸通红。 王一文在桌子上每堆糯米饭边摆上了四只红尾的鲤鱼。一只鱼在前,三只鱼在后。 糯米成堆,这一祭品举足轻重。王一文拉起王金堡的手说:“上高坡咯,”于是两人一起拿起桌子上高高的糯米饭堆分而食之,“划过江咯。”于是两人将面前的鲤鱼分而食之,“用拐杖咯。”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拿起桌面上的筷子将面前的果蔬略吃一口。 又是一年翁普节的到来,家族房族的长幼顺序一家一家地吃团圆饭。翁普饭的人排成一排,进进出出,宛如“人龙”。鞭炮声响彻乡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