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幽默诙谐的段落在狄更新的小说里比比皆是,这里很难包罗万象——不过, 2、……有些书,只有其装潢是最好的部分。 一布朗罗先生,《孤星血泪》,1837-1839★ 3、娘胎里带来的哪样嗜好,也赶不上做买卖的先生们吃肉汁儿的瘾啊。 ——《马丁·瞿述维》.1843-1844★ 4、人物画像只有两种方式,严肃的和带假笑的。 ——拉·克里维小姐,《尼古拉斯·尼克尔贝》,1838-1839★ 5、爸、泼、波、不伦、不类,这些都是非常适合练习嘴形的词:尤其是不伦、不类。 ——将军夫人,《小杜丽》,1855-1857★ 6、人生在世,当你的家族想要甩掉你的时候,你要想冒犯你的家族,真是一件最容易不过的事情。 ——《我们共同的朋友》,1864-1865★ 7、说真的,我亲爱的,我可不知道。 尼克尔贝太太回答说,真的,我不知道。 我肯定记得在前天的报上有一则从法国报纸上摘录的案例, 8、除了亲戚,我从没得到别人给我留下的任何东西。 ——狄更斯在他兄弟,艾尔弗来德(他让狄更斯照顾他的家属)去世后的日记,1860★ 9、裴斯尼弗先生马上就出去了,甘泼太太也随后跟着,一见他从碗碟柜里拿出一个瓶子和杯子,带着它上楼,她也就变得和蔼了。 一《马丁·瞿述维》,1843-1844★ 10、这些话当然并不确实,只是跟对方开开玩笑而已,但是他的慈善活动确实充满了火药味,很难与恶意的行动区别开来。 ——蜜糖霹雳先生,《德鲁德疑案》,1870★ 11、你和一个人在凌晨两点钟分手的时候,关系还是极其友好的,而到了九点半,他又遇见你的时候,却管你叫巨蟒了,要说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岔子,并非没有道理啊。 一《匹克威克外传》,1836-1837★ 12、鲍芬先生和太太发觉有些话不投机,便坐在那里眼望半空,而维尔弗太太也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让他们知道,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具备历史上罕见的自我克制精神。 ——《我们共同的朋友》,1864-1865★ 13、这头小马驹参加巡回演出已经有好多好多回了。 克拉姆尔斯先生说,用鞭子娴熟地拂了一下它的眼皮,因为它是老相识了。 它跟我们真算得上是一家子。 它母亲就上过台。 它真是这样?尼古拉斯接着说。
14、做一笔好买卖。 少爷说,听我跟你讲做买卖的规矩吧。 不让人家干掉你,你就得干掉人家。 这才真是做买卖的金科玉律呢。 别的都是冒牌的。 ——乔纳斯·朱述尔维特,《马丁·瞿述维》,1843-1844★ 15、巴纳克尔家族的年轻人还有三位,来自三个政府部门,所有感官的反应都是无味二字,调料实在放得太少了,他们光临婚礼仪式,宛如他们光临尼罗河、罗马古城、新歌手演唱或耶路撒冷一样。 ——《小杜丽》,1855-1857★ 16、死了!赶车的拿着腔儿回答说,好像很瞧不起人似的。 他可死不了。 奈德这人才不会让你发现他死得这么容易呢。 绝不会,绝不会。 他才没那么糊涂呢。 ——比尔·西蒙斯,《马丁·瞿述维》,1843-1844★ 17、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办法了,那是唯一聊以的办法——在土耳其人们杀错了人的时候总是这么说的。 ——山姆·威勒,《匹克威克外传》,1836-1837英国法律的一条重要原则是:为业务而开展业务。 ——《荒凉山庄》,1852-1853★ 18、她厌倦了跟特温克尔顿小姐做针线活、聊天,因此提议一边做针线活,一边读书,特温克尔顿小姐欣然同意,因为她的朗读是有口皆碑,久经考验的。 可惜罗莎不久就发现,特温克尔顿小姐对原作不太忠实:她跳过爱情场面,插进了不少称赞女子独身生活的片段和道德说教的东西。 ——《德鲁德疑案》,1870★ 19、这事会有个结果的。 我希望这结果不是人血。 ——西蒙·台波提先生,《巴纳比·鲁吉》,针对磨刀石……来,再喝一杯酒。 对不起,我又要来提醒你了:在社交场合,干杯不要那么过分严肃认真,可以潇洒一些,可以把酒杯碰到鼻子上来个底儿朝天。 ——赫伯特·鄱凯特,《远大前程》,1860-1861★ 20、雷金纳德·维尔弗是一个颇为响亮的姓名,乍一听,你不禁会想起乡村教堂里黄铜牌上的姓名牌,想起彩色玻璃窗上的蜗旋形花体字,并且往往还会联想到那些随征服者一道跨海登陆的德·维尔弗们。 因为没有任何一位叫德字的人曾经跟随任何其他人一同渡海来到英国,这是谱系学上一个明显的事实。 ——《我们共同的朋友》,1864-1865★ 21、舌头,是个很好的东西,只要不是女人的。 ——威勒先生,《匹克威克外传》,1836-1837告诉甘泼太太请她上楼来。 默德说,喂,甘泼太太,给我们带什么新闻来啦?这位太太早就进门口了,正给默德太太请安。 就在这当口儿,一阵微风又吹来一股特别的香气,好像有位过路的神仙打了个饱嗝儿,在到这儿以前还到搁酒的地窖里去过似的。 一《马丁·瞿述维》,1843-1844★ 22、喂!你知道吗。 裴斯尼弗先生把两手一抱,脸上带着又感兴趣又沉吟思索的神情,瞅着那位年轻的亲戚说,我倒是很想瞧瞧你心目中的牛棚是什么样子呢。 马丁听了这个建议,却一点也不欣赏。 裴斯尼弗先生说,倒可以由简人手,让人敛才就范呢。 我还发现过,画路灯柱倒也恰好可以陶冶心灵,归于古雅一派呢。 画讲究的装饰关卡,对人的想象力倒有惊人的影响呢。 先来个讲究装饰的关卡,你说怎么样?一《马丁·瞿述维》,1843-1844★ 23、毫无疑问。 尼克尔贝太太说,他是一位绅士,而且风度和外表也都是绅士模样,虽然他穿紧身齐膝裤和灰色绒线袜。 那可能是怪癖,或者他可能以他的腿儿自豪。 我不懂为什么他就不能这样。 那摄政王也以他的腿儿自豪。 丹尼尔·兰伯特也是这样,而且他是个胖子,他也以他的腿而自豪。 毕芬小姐也是这样,她是——不。 丹尼尔太太矫正自己的话,接着又说,我认为她只有脚趾,但是原则是一样的。 ——《尼古拉斯·尼克尔贝》,1838-1839★ 24、夫人,这不是发疯。 邦布尔沉思了半晌,答道,是肉。 什么?苏尔伯雷太太大叫一声。 是肉,夫人,是肉的问题。 邦布尔一本正经地回答,夫人,你们把他喂得太饱啦,在他身上培养了一种虚假的血气和灵魂,夫人,这和他的身份极不相称。 理事们,苏尔伯雷太太,都是些注重实际的哲学家,他们会告诉你的。 贫民们要血气或者是灵魂来干什么?让他们的肉体活着已经绰绰有余了。 要是你们让他尽吃麦片粥的话,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 天哪,天哪!苏尔伯雷太太失声叫了起来,一双眼睛虔诚地仰望着厨房的天花板,好心好意反得了这么个结果。 ——《孤星血泪》,1837-1839★ 25、……特,你的祖母也是这样的——完全一样。 一点点的激动,稍许的惊奇,都会使她马上晕倒。 我经常听她说,当她还是个年轻姑娘时,在结婚之前,有一天,她正拐弯走到牛津街,她突然碰见自己的理发师,他好像正在逃避一只狗熊——仅仅这样一次意外相遇就使她马上晕倒。 尼克尔贝太太顿住,考虑了一下,接着又说,让我想想讲得对不对。 是她的理发师在逃避一只狗熊,还是一只狗熊在躲避她的理发师呢?我声明,我现在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那个理发师非常英俊,我知道,十足的绅士风度;不过这点和这个故事的主题并没有关系了。 ——《尼古拉斯·尼克尔贝》,1838-1839★ 26、啊!你应该养狗呀——好畜生啊——机警的动物——我从前有只狗——细毛猎狗——惊人的本有色——有天去打猎——进围场的时候——打了呼哨——狗站住不动——又打呼哨——庞托——没用:木头似的——喊它——庞托,庞托——动也不动——钉在地上似的——眼睛直盯着一块牌子——我一抬头,看见一块告示牌上写着——‘猎场看守人奉命,凡进入本围场之狗,一概打死’——去不得嘛——聪明的狗啊——可贵的狗啊——非常之了不起啊。 ——陌生人(金格先生),《匹克威克外传》,1836-1837★ 27、出租马车呀,阁下,实在太讨厌了,简直还不如什么时候都走路的好,因为尽管我相信,如果马车窗子给打破了,赶车人可能被终身发配,可是他们照旧满不在乎,以至于几乎所有的马车都有破窗子。 有一回,我的脸肿了六个礼拜,阁下,就是因为坐了出租马车——我想那是一辆出租马车。 尼克尔贝太太仔细地回想着,尽管我不很确定它是不是辆四轮轻便马车;总之,车是深绿色的,号码挺长,开头是0,末尾是9-不,开头是末尾是0,这才对呢,当然,要是到印刷税务局去问,他们立刻会说出是出租马车还是四轮轻便马车——不管怎么样吧,反正有一扇车窗破了,反正我的脸肿了六个礼拜————《尼古拉斯·尼克尔贝》,1838-1839★ 28、甘泼太太揪住了他上衣的领子,使劲儿在椅子上把他前后摇晃了一二十回;这种体操,原来是普力格护理学院的门徒(在职业妇女之间,这种人比比皆是)认为最能让人身静心安,对神经系统的活动更大有裨益的。 这一回的效果,是把病人弄得头昏眼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在甘泼太太看来,这恰恰是她艺术的胜利。 瞧!她给那个老头子解开了领巾,因为他受了这种科学治疗,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会儿呀,我希望,你心里可踏实了吧!万一要是有点发晕哪,我们保管马上就让你恢复精力,大爷,你就放心得啦。 只要咬一咬一个人的大拇指,或是掰他的手指头。 甘泼太太满脸含笑地说,因为感觉到这能让听众得到快感,又深获教益,就可以让他再醒过来的,比仙方还灵验哪,上帝保佑你吧!一《马丁·瞿述维》,1843-1844★ 29、……旁白多西伯义斯堂星期四上午先生:我爹要求我写信给您。 他那两只让他拿不了笔的手是不是还能好,医生们认为没有把握。 我们的心情实在没法子说,我爹全身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那两条长凳都泡在他的血液里了。 我们不得不叫人把他抬到厨房里,现在他就在那儿躺着。 从这一点您就可以断定他让人家给搞垮了。 您推荐您的侄子来当助教,他这么对待我爹,还用脚踩他的身子,至于他说的那些**话嘛,我不细写了,免得弄脏了我的笔,他还十分凶恶地殴打我妈,把她往地上撞,把她头上的梳子撞到头皮里好几英寸深、再深一丁点儿就一定会扎进脑壳里去了。 我们有一张医生证明书,说要是扎进了脑壳,那只用玳瑁做的梳子就会把脑子伤了。 您的范尼·斯奎尔斯——《尼古拉斯·尼克尔贝》,1838-1839★ 30、在这样一个时代,一半人饿得要死,一半人却吃着精致的燕麦粥,狄更新的小说借用食物来表现社会不公正的手法倒也在意料之中。 当然,在《雾都孤儿》中奥立弗想再吃点的情景多少烙有集体意识的印记,而狄更斯在其他作品中描述食物时也糅合了幽默和痛苦——例如在《大卫·科波菲尔》中,那个天真的小男孩被不择手段的侍者骗走了一顿饭。 对不起,先生,我还想要一点粥。 奥立弗答道。 大师傅操起勺子,照准奥立弗头上就是一下,又伸开双臂把他紧紧夹住,尖声高喊着,快把干事叫来。 理事们正在密商要事,邦布尔先生一头冲进房间,情绪十分激昂,冲着高椅子上的绅士说道:利姆金斯先生,请您原谅,先生。 奥立弗·退斯特还要。 全场为之震惊,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恐惧。 还要!利姆金斯先生说,镇静,邦布尔,回答清楚。 我该没有听错,你是说他吃了按标准配给的晚餐之后还要?是这样,先生。 邦布尔答道。 那孩子将来准会被绞死。 穿着白背心的绅士说,我断定那孩子会被绞死。 ——《孤星血泪》,1837-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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