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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妈妈的小褥子(散文)

优美散文2021-04-03100举报/反馈


   题记:农历七月十一,是我母亲的诞辰。母亲离开我们整整7年了,老人家的音容笑貌深深地刻在心间,老人家的谆谆教诲依然在耳畔萦绕,老人家宽容大度、慈善好施、勤劳节俭、无私奉献的美德时时刻刻在感染着、激励着我们前行,母亲的神灵时刻呵护我们健康平安。谨以此文缅怀母亲,重温母爱。
  
   妈妈走了。等我赶到老弟家,只看见方厅地上放着即将拿走的妈妈贴身的被褥。望着空空如也的床铺,我哭了。妈妈真的离开我们去了另一个世界,没有病痛,没有苦恼,自在安然。
   突然,我想起妈妈贴身的小褥子,便赶紧打开那一包被褥,只见鲜亮的小褥子裹在最里面。我即刻抽出来,说道:“这床小褥子我留着,做个念想。”我把小褥子用一个袋子装好准备带回家去。我还说:“咱妈是寿终正寝,妈用过的东西我们都留点儿,对子孙有好处。”弟妹们也都选了枕巾或床单留下来。
   说起这床小褥子,有好多情思蕴涵在里面。
   小褥子是我亲自选料,亲手缝制的。记得那是一个冬春之交的周日,雪后初晴,厚厚的白雪在日光下融化成雪水,道路特别难走。我去看望父母。因老妈身患脑出血,不能自理,一般家务活都由老爸承担,老爸一手好厨艺,吃饭不难。每到周日,老弟去给打扫卫生,我们姐弟几个分别给爸妈送去吃用的东西,日子过得比较安稳。
   但是,我们整天忙于工作,对于老爸老妈的日常生活细节并不全面了解。这一天,我信步走进卧室,随便地看看。无意间我发现阳台里晾着一床褥子,走近仔细一看,褥子湿了好大一片。这时候爸爸才告诉我,老妈偶尔夜间尿失禁。这怎么成啊?外面温度很低一时半会儿也晒不干啊?再说了,这厚厚的棉花经过尿液的浸泡,即使晒干了也是硬邦邦的啊?我的心即刻收紧了,止不住落下泪来。父母真的老了,我们做儿女的关心的太少了,只知道送东西,送钱,却不知道他们日常生活细微之处的难处啊!加之父母总是为儿女着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示个儿女,把困难自己承担。想到这里,我马上下楼,踩着厚厚的积雪和流淌的雪水来到百货商店,选了一块十分鲜亮的布料,又买一块人造棉,回到爸妈家楼上,赶紧缝制了一床小褥子。妈看着颜色新鲜,轻柔的小褥子特别喜欢。这样一来,两床褥子可以换着用,而且这床新褥子好洗、好晒,还柔软,用着一定很舒适。
   一床小褥子,是老妈审美观的传承。这床小褥子的面料是由浅粉、淡紫、鹅黄、浅蓝、翠绿为主色调,分别有条状、块状组成的图案,淡雅、鲜亮、明丽。我是受老妈审美影响,不喜欢大红、大绿颜色和大花、不规律图形混杂的图案,喜欢淡雅、清新、素净的颜色和图形。老妈没有文化,却有着较高的审美观。记得小时候,我们姐弟穿的衣服,都是妈妈精心挑选的布料,不仅质地好而且花样也十分考究。我八岁那年,妈妈买来一块金红色的花布,给我和二妹每人做一件新衣服,穿在身上特别地好看,惹得邻居家孩子羡慕不已。还有妈妈从寄卖柜台廉价买回的咖啡色金丝绒提花旗袍、灰绿色风衣等都变成合体的衣服穿在我们身上,依然不减衣料原本的风韵。记得我下乡插队,妈妈特意选一块布料给我做了一床褥子,我特别喜欢那块布,金黄、玫红、淡紫色相间的圆形图案,绒呼呼的,直到已经破损了,依然保持原有的颜色。如今,这床小褥子一定会在老妈眼前展现一片春天的色彩——浅粉、鸭绿、鹅黄、淡淡的紫。
   一床小褥子见证了三位弟弟、弟妹的孝心。当时,仅凭这床小褥子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我们姐弟商量由大弟两口搬过来住,照顾两位老人。后来老爸因病去世了,大弟媳身体不好,就由老弟一家搬过来住,照顾老妈。二弟给买了全自动洗衣机,安装了电热水器,改善了条件。老弟还给老妈买了气垫床,那床小褥子一直是老妈最贴身的,老弟两口对于老妈的被褥、衣服勤洗勤换,褥子上面铺上尿不湿,小褥子保持干净清爽,它就这样一直陪着老妈走到最后。
   一床小褥子,传递着老妈的信息。它是老妈最贴身的东西,上面浸透着妈妈的体温,妈妈的味道,妈妈的爱。虽然时间过去十几年了,小褥子已经褪色了,折角处已经磨损,但是它依然保持着原有的风采,承载着老妈的全部。看到它,就会想起老妈慈祥的面容,想起往昔温馨的日子;贴近它就会感受到老妈的爱抚,透过丝丝缕缕传递着母亲的血脉在我的脉搏里流淌,给我智慧,给我力量,让我更懂得热爱生活,珍爱亲人,珍惜眼下的幸福和快乐。
   这床小褥子一直铺在我居室的北卧室,每天午睡时或者休息时它就在我的身下,给我温暖和恬淡,给我以美好的回忆,给我以母爱的温馨,给我无限的遐思。
   一个不起眼的物件,给人以无尽的情思。它见证着人生的苦辣酸甜,它印记着时间的痕迹,它延续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它昭示着美好的未来!
   珍惜陪伴我们的每一位亲人,他们是我们人生的瑰宝;珍惜陪伴我们的每一件物品,它们是我们的物资财富也是精神财富。
  
   2020年8月19日

(责任编辑: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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