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古道斯人远,踏月拾锦年
广袤的原野,有行人的脚步丈量;春花秋月,有诗人的心灵徜徉。是谁天阶亭立,在雨中酿下一首古诗;又是谁小巷独倚,于雪中砌下一阙新词。寒窗萤火二十年,染墨飞宣,借我笔写遍雪月与春秋,借我酒灌醉星光与风流。 平铺往事,鸾镜颜改,尽扫岁月,风息尘散。一顾山水迢迢,再顾物是人非,三顾犬吠深巷斯人远,踏月拾锦年。 我错过了李白《子夜吴歌》里的古月,失约了刘希夷《代悲白头翁》里的花期,却也得以瞥见海子《日记》里九州一色的寒霜,走过戴望舒油纸伞下的《雨巷》。阡陌的古道,马头墙上遗留着唐砖宋瓦,青石板路氤氲着明清烟雨,又是谁追寻着古人遗留的岁月足迹,在那哒哒的马蹄声中渐渐远去。 这些年云路彳亍,也曾行迹姑苏,一瞥兰舟涉水而去;也曾如梦徽州,一顾驿站酒旗斜倚。很多时候都是以过客的姿态对上来来往往归人的眉弯。相顾一笑,相望于江湖,亦相忘于江湖。苏轼曾言:“我携此石归,袖中有东海。”只是我带得走长江柳堤的落叶,带得走青城山上的香囊,却带不走金陵城下的飞雪,带不走三坊七巷的弦月。 而今案前执笔,燃灯续昼,平铺往事,陈迹过往,借这三言两语,愿你行迹归来,眉目有山河,心中有丘壑。 我相信月亮并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但在某一刻,它的光真的照亮过我。曾经倚靠在旧时庭院的木门前,指尖轻叩着那惹满铜绿的门环,倾听着斑驳的土墙述说着点滴往事。墙外,有长风述说着八千里沧海遗梦;墙内,有细水蜿蜒着数十载不老的风景。我沉浸在月色编制的画里,不愿醒来。 曾经有人告诉我,少年的肩上应该担起草长莺飞和清风明月,少女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而非烟尘人间。又岂知风动梨花,淡烟软月中谁不是在红尘道场里走走停停寻寻觅觅,只不过怀着红尘梦影里的一簇心火,照亮着自我,独自前行。 沉淀的往事,在记忆里堆积起琉璃的碎片;远去的故人,在梦里相逢剪烛夜谈。命如纸薄,世人才说美,光阴似箭,芸芸方知惜。若如白居易“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里对故人的怀念;若如纳兰容若“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里对离别无奈;若如贯休“昔时昔时洛城人,今作茫茫洛城尘”中对物是人非的感慨。 只是人生并非一处,落花雨下,凋零的是花而不是春天。岁月的年轮虽将你我推远,愿后会有期,也愿别来无恙。他日等闲,携一壶新茶,*坐于杏花雨下。闭目所思,山水过往,潋尘风物,久别故人,冉冉待我而归。 惟愿正在浏览此文的你,亦能于碌碌红尘之中,偷得片刻等闲,寻得自己的那方如梦风景,思量那鸾镜颜改的久别故人,心有惊雷,却生似镜湖,踏月而行,拾取锦年。 (责任编辑:副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