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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花依旧在开吗

优美散文2021-04-04141举报/反馈

  生命是一个故事。故事里有太多的事故。事故中有太多难以言语的点点滴滴。
  喜欢一个地方,并不是因为那里有多好,或许只是一种感觉。
  思念一个地方,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是故乡。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思念故乡,思念那里的一草一木,思念那里的人和我成长的痕迹。
  离开故乡,于我而言,是件特别高兴的事情。故乡里面的人,世世辈辈都想改变那里或者是自己,想飞出大山,逃离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曾经几何,我亦是如此,多想早一天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落魄,落寂,可怜,卑微,贫穷,荒芜的地方。这里,与世隔绝,淡淡飘摇,清贫里夹带的唯有一缕缕的炊烟飘向远方。远方,也是这里每个人臆想的地方
  记忆里的故乡,是在初中的课本里读到的。当读到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时,我才对故乡产生别样的情怀和好感之情。与其说读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是捏造的,那么,我的家乡却是真实存在的。故乡村落的存在和意境,和陶渊明笔下的意境相差无几。唯一有距离的就是,我的家乡,山特别的高,没有水路,只有一条唯一通往山顶的山路。这里寂静,清远,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可谓是最原始的状态,没有经过城市的渲染和时间的清洗。这里的人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朴实朴素,憨厚正直,善良淳朴。当然这里的人也是特别的傻和憨,不知什么是冰淇淋,也不知道E-mail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村落的外面有火车、飞机、汽车……他们只知道什么季节种什么,什么时候该娶妻生子,什么时候死去或者离开,对于村落里的人而言,只是一种简单的轮回。
  生活只是一种状态,并不代表故乡的全部。
  故乡,没有过于特别的地方。和许许多多的农村一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没有过于丰盛的物产,只有熙熙攘攘里零零星星的种植着一些经济作物。而,大多都因为气候条件而失败告终。这里四季分明,冬天来的特别的早。寒冷的季节总是占据着一年的大部分时间。所以这里的人基本都有同样的一种病,那就是风湿关节病。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的佝偻狼狈。看上去貌似天生就缺点什么。表情木讷呆滞,手粗厚漆黑,衣服补丁加补丁。说句很不好听的话,或许不如城里的乞丐。但是,这里的人,是那么的善良勤劳,自己耕耘着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大家相亲相爱,和和睦睦。祥和平淡!
  是的,我出生于80年代中期人,对未来有着太多的渴望和想法。而我的记忆里,大概在我10岁左右的时候,我们全村才拥有第一台黑白电视,整整让我们这样大小的娃娃高兴了好久好久。或是兴奋,或许是高兴,或许是稀奇,或许是幸福……那样的感觉我至今没有搞懂。如今许多年过去了,我依旧怀念寻找当初的那份感觉,可是总是失望于喧嚣的城市里,了无踪迹。
  故乡,如我的爱情,几经波折,我最后还是逃离了它手掌心,而我的灵魂和心,从未离开过。
  小时候,我内心有点可怜故乡,从初中开始,我又开始喜欢依赖她。而后因为一件事情,我对故乡的看法变成了厌恶和憎恨。我几乎有种想她从世界消失的感觉。那年,我上山砍柴,意外被毒蛇咬到,千钧一发的时刻,同伴把我背回了家。由于没有医院和处理伤口的工具。只有经过村里的土医生医治,几经折腾,没有变好,反而愈来愈严重。土医生告诉我们的父母,只有送城里的医院,要不然怕是没有救了,而且要赶快,抓紧时间。赶快?天啊,那个时候没有公路,更不要说交通工具了。唯一的办法只有找人抬着我去。而县城和老家的村落相距23公里啊?这个路程和速度,加之一些外力因素,许多人都不再抱有希望,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尽力而为。
  是啊,那么差的路,那么远的距离,生命岌岌可危,急也不是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这就是故乡的弊端。直至今天,医疗,交通,通讯,几乎为零。遇到疾病大病,突发病,可能只能一命呜呼,自认倒霉吧。当时我被送进医院时,也接近窒息的状态,在医院的全力抢救下,我的生命是没有生命大碍,至于何时醒来,就看我自己的造化了。医生说,这样都能活下来,说明我的生命力很强,真的是奇迹和意外。
  是啊,毒蛇是多么的厉害,经过反复的折腾,我既然能安然的活下来,看来是老天眷顾我。在医院昏睡多久醒来我也记不清了,不过那次以后,我真的觉得生命的可贵和活着的意义。而从那时起,我真的开始讨厌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讨厌那里的人,他们是那么的窝囊,那么的无用,那么的无能,那么的可怜悲哀。也讨厌那里的山山水水和那些痛苦的记忆。那个时候,我真的怀疑祖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是怎么演化到今天的。又多少如我这样的悲剧上演着呢?又有多少可怜的灵魂埋葬于那片枯寂的土地下面呢?
  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如今想起当年的那件事情,我还是记忆犹新,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而今,我也离开故乡多年,对那里的一切不是很关心。如何发展,如何颠覆,我已经没有了兴趣。我只想在这个城市里,鲜活的活下去。因为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而愈是这样,对于故乡的记忆却愈来愈明朗,清晰,无法抹去擦掉。
  时光荏苒,关于故乡的一些事情,我偶尔也专门去打听。关于那些人,那些山树,那些深刻的记忆,总是一并发出,叨扰着我的心和灵魂。慢慢地我几乎又爱上了故乡,留恋在那里的日子和那些不堪的故事。不经意间,听到故乡的那座大山也被卖给一些开发商开采,也就意味着不久的将来,我曾经讨厌的大山即将消失。此时我慌忙在地图上找寻故乡的位置和那座山的信息,翻弄许久,心莫名的疼,而抬头时,不禁潸然泪下。摸不到方向。
  或许是因为爱而恨,或许是因为过于在乎而逃离。不管如何逃离背弃,我依然属于这里,属于故乡,灵魂和心从未离开和忘记,一直藏在心底的旮旯里。
  又是一个阳春三月,我久久的站在火车站的站台上,手心里拽着一张开往家乡的车票,凝视着家方向的那缕炊烟。臆想着那里的变化。故乡会不会已经忘记我了呢?故乡是不是也斑驳苍老呢?故乡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皱纹满面呢?故乡的花是不是依旧绚丽开着呢?
  故乡的花还在开吗?您好吗?离别许久,我其实一直在想您!

(责任编辑: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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