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清晨

故乡的清晨

　　天色微明，东方一片鱼肚白，故乡清晨悠远辽阔的原野上，处处为淡烟轻雾所缭绕。空气清新自然，却也于其中透露出一股微微的凉意。此时，原野上仍是一片空旷的景象。偌大的田间地头，也只有三两个早起的乡人在自家蔬菜地里忙活。倒是，不远处河岸边一棵棵婆娑的树木上不时传来几声“啾啾”的鸟叫声，显出了这乡间的清晨越发地寂寥而又宁静……
　　但不久，乡间开始变得热闹了。先是每家每户的烟囱里冒出来一股股乳白色的炊烟，它们徐徐上升，袅袅飘飞，继而与天地融合终消散于无形。接着，那些鸡啊，狗啊，也陆陆续续出现在屋前与晒谷场上，彼此相互追逐戏耍。耕牛也“哞哞”叫个不停，迈着悠悠的步子向田间地头走去。后面紧跟着扛着梨耙的乡人。乡人手里握着一根长鞭，嘴里叨着半截旱烟。有的还歪带了一顶斗笠或草帽。此时，东方不再发白，而是满天红霞了。
　　当然，田里的庄稼，地上的青草，或者一棵棵蔬菜的叶子上，露珠仍未褪去。深入其中，倘若人的裤脚没有及时挽起的话，那定然会被沾湿。而且，还会因冷不丁身子里不知从哪儿落入一颗清凉的露珠而使人不禁微微颤抖；又或者，当人正在田间弯腰劳作的时候，一只小小的青蛙跃上手背甚至钻进了裤筒，令人冰凉一阵，也虚惊一场。然而，对于它们的调皮，人们总是淡然一笑，随即又把它轻轻放下，一任它重又在湿漉漉的青草丛中或蔬菜地里活蹦乱跳。人们知道，它们也是这田地的主人，是朋友。所以，常以宽容友善之道待之。
　　人们整个清晨在地里忙活着。犁田的犁田，伺弄菜地的伺弄菜地。也有的在田埂上割着那些柔嫩的青草。那些沾满了晨露的青草最适宜于喂鱼，所以，乡间的清晨，这儿或那儿总有很多人弯着腰在那里一心一意割着青草。割着割着，猛一抬头，不觉太阳已经蹿得老高了。再看看身后的竹筐也满了，于是直起腰，轻松地点燃了一根烟吸着。如果附近有犁田的，伺弄菜地的，便又与他们闲聊开来。问问今年打算莳什么秧苗，或者种了多少辣椒、茄子等，也谈一些自己听来的乡村趣事，或彼此交换一些笑话。最后说声“回去寻早饭吃了”，便挑了满满一筐青草离去。
　　此时，阳光暖暖的普照乡间大地。先前那些淡烟薄雾全然失去了它们的影踪。田野里处处一片亮堂。即使远处土坡下人们的一举一动也清晰明了。地里的庄稼，一经阳光的爱抚，更为葱郁青翠，惹人喜爱。刚刚梨过的田地，泥块被翻上水面，又为阳光所映射，也平添了几分清亮的景象。犁田人早就上田了，此时，正一边收拾梨具，一边远远地牵着牛绳，由了辛苦了大半天的耕牛缓缓地吃着田埂上的青草。看着刚梨好的田地，犁田人不由得舒展开了一脸微笑；或许，想着今晨的劳作，他日可能的收成，这犁田人的心中无尽的希冀顿时换作了满心的欢悦也不尽知。是啊，乡人从来都是讲究一个实字，讲实话、做实功。他们的秉性恰似了脚下那一片田地那般永远朴实无华。
　　该回去了。于是，乡人各自从田间地头站起，来到附近的河水边清洗梨耙、链铲什么的，有说有笑，欢快热闹。在村前的场坪上，此时已有三三两两的孩子在等待父母回家吃饭了，远远见到父母上来便一路飞奔过去，帮着父母拿东西。大人问，喂猪了吗？孩子答，喂了。做作业了吗？做了。于是大人小孩一路欢喜，沐浴着绚丽的阳光，大踏步走向一个充满了温馨的叫做“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