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风景外边的芙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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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过淌水崖水库，令人惊奇的拱形石坝，贫瘠的年代里诞生了一部人定胜天的神话，油然而生几分深深的敬意，那些年代，那些人。 游览过黑松林景区，一望无际的绿色松涛沁人心扉;景点就像成熟的果树，愈来愈旺盛，愈来愈丰硕，愈来愈迷人，让你的灵魂都想在绿色汪洋里永远漂泊。 当某一个特定的时间缝隙里，无法踏入景区，沿着大坝南端的一条小径，弯弯曲曲地穿过一片苹果园，贴着绿意盎然的水边向南缓缓而行。苹果树上挂满了土黄色的纸袋，纸袋里包着春天的希望，包着红色的期盼。转过两个弯道，爬上一处慢坡，一座低矮的土房子映入眼帘。房子前边有一颗年轻的芙蓉树，张开双臂，举着一把粉红色的伞，芙蓉花针组成的花伞异常地美丽，和风扫过，一树花瓣含羞闭眼，风情万种，撩人情绪。 芙蓉树显得有些孤独，隔着几十米的绿水，就是淌水崖水库的上游，没有一丝污染的山涧涞水，碧玉一般透亮，映着两岸的绿树，水中别有情天，万里一碧。对岸就是风景秀丽的黑松林，每一个日子都被挤得嗷嗷直叫，每一处景点都会拍照千遍。向北远望可以看到金色的观音塑像，那是我见过的最高大的观音菩萨，虔诚的祈祷者络绎不绝，几个特殊的日子里，更是人山人海，擦肩接踵，谁也不会留意景区外边静静地站着一颗正在成长的芙蓉树，尽管她在盛开的季节。 可芙蓉树是快乐的，她有许多的陪伴。简陋的房子前边是开放的小院，住着祖孙二人-----老宋和他的小孙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典型的乡村劳作。黄昏把老牛牵回家，入栏静立，偶然的“哞哞”之声，如同归家的号子，低沉而有力地传向远方，呐喊一样地昭示着，景区的角落里也有生活的气息。一身素白的鸭子成群结队地摇晃着归来，一会儿趴在老宋身边，一会儿又趴在小孙女身边，寻找一份家的欣慰，浅浅的叫声急促而短暂，不似老牛那样曲调悠扬，也许老宋懂得，敞开木棍编制的小寨门，它们就有序地走进石块围成的鸭圈，那就是它们的家。小狗起初还嚎叫几声，老宋走出小屋，小狗就安静地趴在一旁，它也懂主人的话语，头摇来摇去，一脸惬意，十分舒心地听我们的对话。 交谈中了解到，老宋已经六十三岁了，小孙女的父亲三年前因病而去，母亲没有监护能力回到了娘家。老宋独自养育着小孙女，从两岁到了五岁，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一千多个日夜，履行着着母亲的义务。我望着老宋心中生发出无限感慨，没有高大的身躯，甚至还有点瘦弱，没有特殊的地位，没有超人的能力，普普通通的一位农民像大山一样支撑着三代人生的希望。小孙女还在萌萌的人生之初，还体会不到离开父母的特殊感受，在追逐鹅鸭里寻找童年的快乐，在拥抱小狗时释放童年的天真。 我说，还需要二十年啊！ 然而老宋轻松地说，十五年就可以了，二十岁她就有了自立的能力，就可以独立的生活，就可以在社会上立足。老宋的语气不高，却是是那样的自信，表情是那样的坚定，脸上现出自然的笑意。 听了这话，一种液体迅速充满了我的眼眶，我也在笑，点头含笑，我的笑容一定很难看，努力地抑制住充盈的水汪，别流下来。老宋的脊背已不再挺拔，然而形象竟是如此地高大，灾难面前，他那积极的人生态度，无所畏惧的精神世界深深地感染了我。 老宋的身上表现出来的不仅仅是一位中国农民的朴实品质，更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文化内涵的沉淀。从夸父追日到大禹治水，从愚公移山到淌水崖水库，不管是历史传说还社会见证，都表现出中国人战天斗地、无所畏惧的气概，都表现出中国人不惧任何艰难困苦、勇往直前的气节。老宋这样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民，但他身上完整地保留了我们的民族韧性，并在漫长的岁月里尽力地发挥出来。岁月可以消融人的意志，让人消沉，也可以激发人的内力，推人奋进，无疑老宋属于后者。这种顽强的风格如同秋后的红叶，经霜更红，遇挫更勇。 小孙女在老宋的辛苦养育下，快乐的生活着，一身粉红的轻装，满院都是粉红的影子，就如同一株流动的芙蓉树，开放在小院的每一个角落。小院的黄昏被涂染得活泼而心仪，黄昏的小院被装扮得清新而留恋。 扑进越来越浓厚的黄昏，再回首时，芙蓉树在招手致意。芙蓉树一定会快乐地成长，会越来越庄重，越来越秀丽，长成一株岁月里最挺拔的风景。 文/晶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