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人的散文
散文中的人写得是否成功,很大程度上要依赖于你平时对人的观察是否细致深入,如果说这是老生常谈,那么,另外一点容易被忽略的是你对记叙对象的情感深度。下面是美文网小编给大家带来的写人的情感散文,供大家欣赏。 写人的情感散文:有个女孩名叫梅花 每一次上《梅花魂》这篇课文时,眼前总会晃过一个小女孩瘦瘦的身影。她有着一双极为清澈的眼睛,只不过周围的环境如同夏天的烈日一样吸干了这汪清湖,让本来应该清澈无比的眼睛经常缺失水分而失去光彩。她常常穿着一件俗艳的衣服,扎成马尾辫的头发稀稀拉拉,一看就知道是贫困人家的女儿。 她叫王梅花,家里特别穷,父亲身体不是很好,母亲是云南人,为了生活,父母两人抛下姐弟俩,到福建收破烂。王梅花姐弟俩从小跟着奶奶一起生活,父母为了多挣点钱,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平时,姐弟俩只能在周末通过村支书家的电话来和父母说上一两句话。“爸爸妈妈”对于她们姐弟俩来说是遥远陌生的亲人。唉,家家都有家家的难处啊! 王梅花学习努力,或许是缺少读书的天分,成绩并不是很好,尤其是数学。每次考试,数学老师在办公室里气呼呼冲我埋怨半天,有时拿着她的试卷在我面前抖得“哗啦哗啦”响:“看看,看看!教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教过这么木的学生,连最简单的乘法运算都不会,没有办法教了。”我看了看她的试卷,天!到处都是红红的“×”,那红色的“×”落笔很重,可以想象,数学老师当时批改试卷时生气的样子,王梅花写的答案战战兢兢躲在这些气势汹汹的红色“×”里瑟瑟发抖,远远望去,这些红色的“×”犹如一面面红旗占据着敌人的阵地,汇成了红色的海洋。 和大多数留守儿童一样,王梅花性格孤僻,课内外很难得听到她说一句话,这样的学生给老师带来的好处就是从来不会添乱,也不会给老师带来意外的欣喜,她仿佛就是开在路边的小野花,独自芬芳着,没有人留意。她固封在自己的内心世界,虽然一天到晚在位置上看书写作业,无奈成绩总上不去。几次我从外面晨练回来,看到她被数学老师推到教室外罚站。好几次数学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面批作业,开始还是风平浪静,慢慢地只听到数学老师近似咆哮的吼叫,那是一颗颗裹着恨铁不成钢轰向王梅花身上的**,可怜的王梅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狂轰滥炸,常常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时候人是越骂越糊涂,王梅花就是这样,哭得气都喘不匀,哪里还做得出来?从内心里讲,我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女孩,向数学老师说个情,把她带到一边,好言安慰了几句,谁知道她哭得更凶,那个时候我刚毕业,只有工作热情毫无工作经验,以为自己伤害了她,一阵手忙脚乱后赶紧叫上几个女孩子把她送回教室,自己狼狈而逃。 一阵秋风吹过,校园外一棵碧绿的柿子树一夜间着火一样旺烘起来,一个个柿子挂在树上,红灯笼一样惹人注目,馋得无数小脑袋坐卧不安,那片片巴掌大的叶子仿佛一夜间洇染红透,远远望去,整棵柿子树像是落了一片通红的晚霞,那是壮美的红云啊,它是天地间所有绿色卷起回营的号令,在这个美好的日子,我给孩子们上《梅花魂》这篇课文,自己也没预想到,这课会给王梅花带来一生的影响。 课文最精彩的当属具体描写梅花精神的那段。这是课文的重点段落,当然也是学生理解的难点。为了帮助学生理解课文,我紧扣课文重点语句、重点词语引导他们走进文本,让他们体会、感悟,并且耐心指导他们感情朗读。为了加深课文印象,对照梅花的品格,我还让学生列举了历史上具有梅花精神的人物。最后看到一直闷坐在位置上的王梅花,说了句“王梅花同学的父母真会给孩子取名字啊,一不留神取了这样一个高大上的名字,一定寄托了他们的希望,我相信王梅花同学长大一定会像梅花一样俞是寒冷俞有骨气!”刚说完,坐在后面的几个男生挤眉弄眼,好多学生都笑了起来,王梅花还是保持惯有的沉默态度,只是脸上火烧云一样,我没有留意他们诡异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只是一味沉湎在自己的教学中,感觉孩子们朗读效果非常不错,却未料到剑走偏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始料未及。 《梅花魂》上完后的两天里,王梅花竟然没有来上课。 起初以为是王梅花生病了,问学生,都说她家住在村子后面,相隔比较远。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学生安全问题不像今天这样抓得紧,但作为班主任,我还是想去她家看看。 吃过晚饭,我一个人慢悠悠地沿着白塔河的圩堤往王梅花家走去。西方,一轮巨大的红日衔着青山作最后的吻别。一弯新月高高悬挂在天空。晚风习习,村子上空一缕缕轻烟诗意一样缓缓上升,村里的人赶着牛回家了。在学生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村子后面,尽管知道王梅花家很穷,但当我站在她家门口,还是让我吃了一惊:一栋不知道建了多少年的矮小瓦房,墙面上到处都是剥落的痕迹。站在院子里根本就不知道坐哪里。凳子、桌子上全部都堆满了衣服鞋袜,几只白白胖胖的鸭子蹲在桌子底下,到处是鸭屎,一股浓重的臭味让人很不舒服。 王梅花蹲在厨房里在烧火做饭,一抬头看见我来了,嘴巴半天没有合上。一会儿就惊慌失措,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乡村的女孩子都这样。王奶奶从屋里走出来,老人很健康,说话声音很洪亮,看见我就噼里啪啦把家里的情况说了,无非就是家里糟糕的境况。说到王梅花,老人突然一阵激动,声音高了起来,从她愤怒的诉说中,我才明白其中原因,真是好气又好笑,还有些许的难过。 事情是在上完了《梅花魂》这篇课文后发生的。 本来,“梅花魂”在课文中是“梅花的精神”的意思,谁也没有想到孩子们偏偏要说成是“梅花的鬼魂”,教学中,有些学生牵强附会理解课文,你就是想破脑壳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联系的,但事实就是如此。这样一来,王梅花就成了他们嘲笑的对象,几个顽皮的男孩子见到她就喊:“王梅花是鬼”,或者叫“王梅花的鬼魂来了”,当时正流行林正英的鬼片,他们模仿者鬼片里发出的恐怖声音,无论王梅花走到哪里,就有人说她是鬼。而我在课堂上鼓励王梅花的话无端被他们歪曲成是讽刺她的意思。甚至村里的男生将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一路追着她喊到家里,不到一天,“王梅花是鬼魂”的外号在村里被传开了。内向的人往往性格倔,王梅花气得躲在家里哭了半天,说什么也不肯上学了。 听完老人的话,我当然很生气,也为自己工作不细致感到后悔,我好言安抚了祖孙俩,做通了王梅花的工作,并且诚恳向她道歉,从来没有胆量看老师的王梅花第一次抬起头来认真看了我几眼,几次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只说了句“老师再见”就不再说什么了,站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卷着衣角······ 第二天一早,我把那些男生一个个叫到办公室,耐心给他们讲道理,我做工作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换位思考:假如同学们全都嘲笑你,你有什么感受?如果不改,那好,我发动全班学生都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招还真管用。几个男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们保证一定向王梅花道歉。男孩子嘛,多多少少有那么点顽皮,喜欢找点刺激,说实在的,如果不顽皮的男孩子我还不是特别欣赏。他们天生就是山上的苍耳,卷在头发上让你苦恼不堪,但从来不会伤害你。今天的他们就是我的昨天,谁的少年时代不会寻找这样的刺激呢? 班会课上,我再次给孩子们讲了很多道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嘲笑王梅花了,很多女孩子主动拉她去参加活动。 但王梅花的成绩始终上不去,大概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不过让我欣慰的是,只要碰到我,她不再是像以往那样如惊飞的小鸟那样惊慌失措,她清澈的眼神勇敢的和我对视,有时主动和我打个招呼,慢慢的发展到会向我借书看······正像一颗幼苗在阳光的照耀下茁壮成长一样,性格内向的女孩子在老师的努力下朝着阳光健康向上的方向努力走下去。 二十多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或许师生一场,不过意味着今生今世的缘分就是目送她的背影在人生的拐弯处就永远不会有交集。我只是通过各种渠道断断续续知道她的消息:初中毕业后,王梅花就到父母那里打工,凭着勤劳的双手很快让这个贫困的家庭有了起色。后来她嫁到了隔壁村子,婆婆在床上瘫了四年,王梅花天天给婆婆端茶送水、翻身擦身,把老人服侍地天天乐地念佛!村里人都夸奖她的贤惠······听着听着,我心里不由得氤氲着融融的暖意,那也许是因为在漫长的时间里她逐步展示出了优美的灵魂······ 经过时光的发酵,经历的人和事都成了浓厚的回想。这么多年,我教过的学生有的开了公司,有的考上了研究生,有的在国企里领着丰厚的收入,对于他们我有理由骄傲。但是正像五根手指连筋接骨一样,对于像王梅花这样普普通通的学生还是占了大多数,随着我阅历和心智的成熟,我更关注他们,他们才是这个社会真实的存在啊!只要他们在人生道路上求真求善求美,心中就无限欢喜。 写人的情感散文:姥爷 姥爷出生于1917年,如果活到今天,应该96岁了。 二泉井西大淖村是姥爷的出生地,据说姥爷从小就是个孤儿,被寄养在爹爹家里,和人家兄妹六个一起长大。 为了生活,长大了的姥爷学会了赶马车,他给人家运货,那个时候没有汽车,全靠马车跑运输。有时候一走一天,有时候一走一个月。马车上有时拉的是煤,有时拉的是货,反正人们需要什么他拉什么,他头上戴着毡帽子,身上穿着大皮袄,脚上穿着毡鞋,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把手抄进袖筒子里,嘴里吆喝着“得儿架——” 这些全都是小时候他讲给我听的,对他最早的印象是在6岁,母亲嫁到了陈洋沟,姥姥在文革时候就死掉了,留下了三个孩子,大女儿和儿子去了宣化,三女儿留在了张北。身边只有一个孩子,姥爷不赶马车的时候,就跑到陈洋沟去看母亲和我,每次他拿来的礼物是十个芝麻烧饼。用麻纸包着的,芝麻烧饼是用红糖做的,上面撒着芝麻,薄薄的,用手撕,一层一层的,特别香。姥爷的芝麻烧饼两个礼拜送一次,这成为我永恒的记忆。 姥爷74岁的时候和我们住在了一起,因为他的第二个老伴也去世了。我们在他的土房子的旁边盖了三间砖瓦房,两边用一个小门隔开,等于是两家住在了一起。一个院有,两个家。 每天吃饭的时候妈会在墙这边喊“大大,吃饭了!”姥爷便会到我们这边吃饭,姥爷的饭量很大,米饭吃两碗,馒头三个。 姥爷和我们一住就是20年,这20年的时间里,姥爷从一个上小学的孩子一直陪我到出嫁。 在10岁前,我一直是和姥爷睡在一个坑上的,坝上的天又冷黑夜又长,一间土房,就一盏白炽灯,姥爷最喜欢听的就是灯下安的那个小喇叭,张北最早的电台从早上6点半开始广播,播的不过是张北的一些新闻,还有天气预报什么的。然后就是小喇叭的广播,我最喜欢听的就是“嘀嘀答,嘀嘀答,嘀嘀嘀答”那个声音。那个声音真好听,然后就有一个好听的清脆的声音在里面讲故事。姥爷躺在被窝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抽烟,或者是吃瓜子。 我最早能体会到孤独就是从姥爷那儿开始的,姥爷还有一个小收音机,一直放在头起,收音机一个晚上不会停,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但他就是放在那里听。有时候一点有时候两点。 姥爷的朋友很少,也没有什么爱好,他的时间很多,我们家出门就是一条大路,姥爷每天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有时候一个熟人走过来了,叫他一声大爷,他会很快走到人家面前和人家搭腔,拉拉家长。但更多的时间是自己独自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家里和姥爷最能说话的人就是我,我们不谈柴米油盐,也不谈过日子的事,家里养着十几个兔子,姥爷负责割草,我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在房子后面的菜地里,田埂上面长着各种青草,姥爷告诉我:这是车前草,这是灰灰菜,这是碱草,姥爷不用萝头、也不用自行车,就用麻袋,碰到长的碱草,他用手抓一把,再用镰刀拦腰割断,为了找草坪,我们步行要走很远的路,去的时候不觉得远,可回来的时候加上麻袋里面的草,就难了,姥爷把满满一麻袋草都背在背上,四五十斤重吧,走一走停一停,停的时候他把草袋子靠在墙上连放下的力气也没有,一路走一路蹒跚,我每到这个时候就很难过,因为他那时已经75岁了。有时候背得多了,连放在地上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就靠在墙上歇一会,再往前走。 有一次,我们在路上抓住了一只鸽子,鸽子一条腿断了,扒在地上动弹不了,我们抓回去在家里养了几天后死了,姥爷把鸽子的毛拔光了在自己那间房子里悄悄给我煮着吃了,煮熟了的鸽子只有拳头那样大小,他一口也没舍得吃。全留给了我。 姥爷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服,更不懂得给家里买菜,家里那时候不宽裕,多一个人要多一个人的消费,姥爷长期这样自然威信就降低了,妈妈也不管那是他老子,爸爸也不管那是他岳父,他们的口气里慢慢从大变成了你,慢慢很多敬语变成了一般用语,甚至有时姥爷做错什么事,他们也会毫不客气的当面批评教育,姥爷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孩子,有时候会站在那里可怜巴巴、不知所措的听他们的批评。他只是听,一句也不反驳,仿佛她的女儿和女婿和他隔着万水千山。 每当这时,我就觉得姥爷很可怜,可怜起来还不如一个孩子,姥爷年纪越来越大了,记忆也越来越差了。有时下午记不起来上午干的什么事、吃的什么饭。有一次,春天放在姥爷屋子里面的莜麦由于长时间没有拿出来晒,全部生了虫子,爸爸很生气,站在那里像教训孩子一样的骂姥爷,姥爷站在那里,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红着脸,可怜巴巴的一句话也不说。事后姥爷和我说,他们的东西他们自己不操心,让谁操心啊!有时姥爷忘了吃饭的时间,走得远了,回来饭已经凉了,有时不小心尿在了裤子里,不敢和他女儿说,自己又不想洗,就一直穿着,一直到母亲闻到尿味为止。 母亲这时就加大了嗓门捂着鼻子,用滚开的水浇在秋裤上面,等水凉了以后再用手搓。一边搓一边骂他那什么事也不管的哥哥和姐姐,姥爷还是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在一边看,一句话也不敢说。姥爷和我说,不好意思让人家洗,多穿几天没有关系。姥爷唯一有用之处就是每月有四百块钱的工资,他一分也舍不得花,老来老去闹病咋办呀,没人管怎么办呀,他就一直攒一直攒,一共攒了六千多。 可是父亲觉得姥爷有很多钱,年复一年的白吃、白喝,爸爸就看在眼里了,他觉得姥爷应该交生活费,毕竟他是家里的一员,不交的话就到别的孩子们家里去住。钱是姥爷的命根子,他平时连块糖都舍不得买。他觉得自己有女儿、有女婿,让他们养活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可是,每次端起碗吃饭的时候,姥爷总觉得饭又不是他的了。姥爷觉得女婿吃饭连正眼都不瞧他了,他越发咽不下去了。姥爷就把工资本给了她闺女,我母亲。 我出嫁的时候没有看见姥爷,我四处找他,就是没有找见,我给他做了一身中山服,灰色的。让他在酒席上面穿,可是哪一桌也没有他的影子。酒席散场以后,有人递给我两千块钱,他说,这是你姥爷给你的,姥爷问你走了是不是就不管他了? 我抱住姥爷的钱就哭,可还是找不见他。 我从家里走了,父母也搬到楼房里去了。姥爷以为他也要上楼去住,可临走的那一天,母亲说“大呀,你住了一辈子的平房,再搬去住楼房不习惯,你还是留下来吧,和他们几个商量商量咋办?” 姥爷的身子差点儿没有定住,“你们——不要我了?”他的脸上写满了哀求,但母亲心硬得像块铁,姥爷是她的负担,因为姥爷,20年来她要多做一个人的饭、多洗一个人的衣,受两面的夹板气,她累了,想把姥爷的事摆到桌面上和他们谈。 多受一个人的气,近的还有另外两个儿女对父亲的不理不睬,使母亲身心俱疲。 姥爷最后还是自己留了下来,母亲和父亲走的时候没有让姥爷一句,母亲只说了一句话,“大啊,自己保重身体!”姥爷就一个人住在了那间土房子里。那一年,他已经81岁了,白天,他拄着拐杖去门口的饭馆吃面,晚上,自己在冰冷的土坑用体温温热冰冷的被子。 我走了以后,就很少有人和他说话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对自己的老人如此狠心,让一个八十几岁的老人独自生活,母亲事后说是想让舅舅和姨姨们管一管,老人不能一辈子在她那里,她左右受气,生活得太艰难。但是,一个八十岁的老人怎么生活?可怜的姥爷一辈子连方便面都不会煮啊! 我的房子和姥爷隔着一条街,姥爷天天中午拄着拐杖来敲我的门,他既不吃饭,也不说话,他就是坐着看电视,每次我留为下他吃完饭,他放下筷子总是舍不得走,一直看着电视里的画面成为雪花,或直到他自己打瞌睡抬不起头来为止。 后来,姥爷渐渐的不去饭馆了,白天在我家里,晚上回去。我上班不在的时候他就一个人站在街上,他不拿我的钥匙,也不回他的家。我常常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马路的中间,拄着拐杖,他的腿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后面的车闪着大喇叭向他**。他走得快了就会摔倒,走得慢了后面的车就会上来。 我只好搬去和他一起住,那时,母亲的老房子还留着,我们住一边,姥爷住另一边,我们给他雇了一个人,白天给他做饭,晚上和他做伴。 姥爷就一直守着我,一直到他89岁。 姥爷去世的那天我到市里考试,早上走的时候,姥爷已经不醒人世了,大家说,两三天之内没事,你去吧。我没有急着赶回来,找同学吃了一顿饭。回去的时候已经5点多了。 进去的时候,姥爷已经被蒙上了头,没了气。 二姨说,你姥爷一直念着你的名字,等你。 我跪在地上,没有勇气再去摸摸姥爷的脸和他的大手,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我犯下了今生不可饶恕的错误,让一个老人孤单的离去。 每年清明的时候,姥爷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不是没有吃的,就是没有喝的,或者是没有人给洗衣服,姥爷总是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望着我,我总是觉得,人死了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你只是看不见他而已,他还是时时围绕在你身边,亲情会超越生死。 我的女儿喊她姥爷的时候,我会想想我的姥爷。 这两个字,除了亲切和温暖,还有一种辛酸。 写人的情感散文:母亲如月 母亲离我而去已经有两年的光景。我早就应该努力写出她的慈悲了。 对于母亲,这庄重的称呼,在她合上眼的那瞬间,完全代替了妈妈。妈妈充满了亲昵,母亲还蕴涵着伟大。她呀!走来了,犹如天空的一轮新月。不管风霜,不避雷电,一旦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牛斗之间,就努力地拓展,努力地追寻,最终成为闪亮的银盘,无限地慈祥地照亮黑夜,照亮我的心底。 她最后的时光,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她躺在安乐椅上,满脸慈爱,缓缓地一呼一吸,最后眼睛滴了丁点清泪,就合上眼轻松地走了。我知道,母亲的最后表现,完全摆脱了痛苦,超然了,释放了,虽然留着一点遗憾。这遗憾也许就是拖累我的时间太长,深表歉意。我又如何计较这些呢?母子相依为命,相濡以沫,度过了整整十七年。 在这十七年里,原本六个人的家庭,祖父和父亲早亡,两个小妹出嫁,只剩下我和母亲。母亲身患七种重病,几乎与药形影不离,隔三差五出入医院。但母亲只要一刻能走能动,就不停地思考,不停地做事。她知道自己的生命,日薄西山,随时都会大去,就惜时如金,不惜奉献了。 我们看过《三国演义》的人都对秋风五丈原的诸葛亮产生悲悯和崇敬之情。诸葛亮年仅五十四,早已两鬓如雪。是事事躬亲,思虑过多,让他活活累死。那般忠于蜀国的大爱和体恤三军将士的疼爱融在一起,真让人泣下沾襟。母亲,此时的母亲,也是五十开外,还不遗余力给我带孩子,本来不能接触冷水,不能负重,但为孩子的健康成长,毫不顾忌,劳而不怨。她还不断地向给她看病的医生打听怎样探寻病理,如何开出药方,居然在病后的二三年外,也做起一些病友的医生,由此还找一些小费贴补家用。还不停地向亲友打听我的工作,关心我的为人,总是喜欢为我乐而乐,为我忧而忧。竟然,她临终的时候,对着我的儿子留言:“你的父亲,照顾我,给我洗脸,给我洗脚,你以后也要照顾好他”。我的儿子“好”一声答应了她,她不再说什么,就慈祥地合眼走了。 在一旁的我,来不及思考我的年轻,来不及用什么深情的语言留住她。但我的内心实在惊诧,我的母亲,此时的母亲,是多么地坚强,多么地深邃,多么地圆满。她呀!出自农村,文化少,不信佛,但经过十七年与病魔的挑战和对亲友的慈悲践行,最终超然、升华、定格成了天空的圆月,光照着我和我的亲友。 就是母亲健健康康的日子,也仅有二十来年。那时的她,娇小美丽,经常含着笑,但很有定力,很有信心,恰是一弯新月,悬挂在晴朗的夜空,充满温情,充满慈爱。不像我的父亲,虽然体格高大,但嗜酒如命,经常糊糊涂涂的。 我仿佛记得母亲说过一二次,,她嫁给我爸的时候,刚满十五岁。但母亲历来做事有始有终,绝不半途而废。 一天傍晚,火烧云未退,母子俩还忙着拉蜂窝煤在马路上赶往顾客家。我被母亲分派在板车后推。任凭怎地浑身使劲用手向前推,用脚往前挪,车轮似乎很久很久才转好一圈。这板车实在沉重了。车上载着三百个蜂窝煤,有六百多斤,马路又是一带斜坡,不止二公里远。我们是从下拉煤往上赶啊。不用想母亲在车前,肩紧勒皮带,手全拉车杆,一步一步似蚂蚁搬家,自然胜过四川江津地方拉船的纤夫,拼尽全力,奋然前行。那时的我,已是近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汉,但在母亲的眼里,我依然稚气未脱。无论事前,我怎样拗都拗不过母亲。我说:“这车太沉,由我来拉”。母亲怎样也不干,强硬地把皮带往肩上一搭:“你年轻,但不习惯,在前拉,不能有半分松懈,只要一停压不住车子,就会连人带车往后翻,你在后面,只要多使劲就行了……。 我更想不到的是,我们到了顾客家附近平缓的地方,把车一停下来,她就叫我休息,自己竟汗水都不擦,就忙着卸煤,抱煤了。我站在一旁虽然累得只有喘气的份,但看着母亲娇小的身体,弓着腰,一次次抱着两堆有二十个蜂窝煤的小山急切往顾客家平常堆煤的地方放。就情不自禁,由泪水模糊自己的眼睛了。真怨起父亲来。如果父亲不是酒精中毒,每天不要说拉煤,就像我一样在后面帮母亲推一把多好。情郁于中,自然发之于外,等我一边抱煤一边埋怨的时候,母亲却蔼然地催促我说:“你的父亲以前也曾经比我行,你不要说了,快一点。” 不由分说,此时的母亲已经意识到我作为儿子应该永远不能责备自己的父亲,还有没有时间不等人了。因为家里做晚饭、洗衣服等一大堆家务还等着她呢。我虽说也无奈地挤进那不容间隙的劳务中,但不能不惭愧地一遍又一遍看着满脸汗水,娇美无限的母亲,看着日暮西斜即将昏暗的夜幕。陡然间,顿悟起来,母亲一样深爱着父亲和我。在一个家庭中,父母对于子女就是太阳和月亮,太阳落幕了,月亮就会从从容容地升起来。 确实如此。在父亲生病卸任直到亡故的十多年里,母亲总是不辞劳苦毅然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不怕付出青春和汗滴,养护我和妹妹们,正如夜空的新月。不管风霜,不避雷电,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牛斗之间,努力地拓展,努力地追寻,最终成为闪亮的银盘,无限地慈祥地照亮黑夜,照亮我的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