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母亲一切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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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桂子香气犹存的双节，我们回娘家看了母亲。 这是一个美丽的日子：天高。云淡。风和。日丽。我喜欢在这样的天气回家，首先是车行方便，最主要的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哪怕遭遇再多的风雨，心情也不至于太过地潮湿。 回家的路依旧蜿蜒，沿途的风景依旧美丽。我喜欢老家的山山水水，喜欢那些写满回忆的乡间小路。天干了太久，车过后扬起一地粉尘。故乡、母亲、还有儿时的很多记忆在迷离的“黄烟”中反而愈发地清晰。 故乡是美的，让幼时的我总是躺在青青的草地上痴痴地做梦。而记忆中的母亲，很多时候却不是以常态存在，她少了母亲应有的很多慈爱。那时，总是羡慕别人有母亲疼母亲爱，受伤的心，开始变得很倔强很倔强，倔强得总是希望并努力让自己在一夜间长大，这样就可以好好地爱自己一把！真的长大了，终于发现，原来自己不仅能够为自己疗伤，更可以去爱并那样牵挂和自己感情不太亲近的母亲。 那日大哥电话说，他请了一个月的假，给母亲做百年后的寿材。蓦然间，心被触得很疼很疼。71岁的母亲，随时都可能消逝为我们心目的风景。记得那夜，做了很多梦，都是关于母亲。 我曾无数次努力地设想，如何才能让母亲感受幸福。也许是我还不够孝顺，或许我的个性中仍有锋芒，抑或我原本卑微渺小，很多事我无力改变并且不能做到。让母亲安享晚年的心愿，只能幻化成沉沉黑夜里的一声悠长的叹息。 通往老屋的路旁到处都是杂草，村里居住的人越来越少，呈现出近乎衰败的景象，这是母亲生活了近50年的地方。在这里，母亲生养了我们姊妹七人。她也由当年那个扎着乌黑大辫子的美丽贤良的姑娘变成了今日头发斑白有些伛偻的老妇人模样。在这里，她和父亲吵闹了一生，却又能够在父亲最后的日子相依相伴。这些，意识模糊的母亲是否清晰记得？她人生的轨迹，在她的脑海里也许就是一片空白。这是母亲的不幸，更是我们为人儿女的悲哀和永恒的遗憾与伤痛。 辣椒、茄子、南瓜、小白菜……一行行一列列整整齐齐地种在老屋的门前，那是母亲闲时开出的小菜园。屋里大筐小筐的果实写满了丰收的景象，也许，唯有在土地里劳作时的母亲才是快乐的吧？记忆中的母亲，即便是意识混沌时也是一直劳作着的。这就是母亲，一个勤劳能干的母亲！但愿，这一方土地是母亲精神的田园，她能在那里感受到我们想给她却不知如何施行的那种幸福。 母亲给我们装了大袋小袋的农副产品，母亲的精神状态较原来正常了很多，这是我们希望看到并真心快乐的结果。多么希望这样的时刻永驻，让我们彼此的内心都有难得的安宁。但最终，我们还是告别了母亲。 也许，当我们无法给予母亲幸福感觉的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去看看。知道她还在，就心安;如若她一切安好，便是晴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