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
|
风吹过 陈迹清欢 其实她爱的不是风而是风吹过的感觉——题记 【序】 梦里的她跑得很快，仿佛像是要追着风奔跑。 她是乔羽。 即使乔羽很漂亮很招我妈妈喜欢，我还是常常和乔羽腻在一起。尽管我和她站在一起像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小矮人，我却莫名其妙地离不了她了。 【ONE】 “小懒虫该起床了。”我以为是妈妈又来叫我起床了赶紧坐了起来。梦只是做到了一半就被喊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一看是穿着运动装的乔羽，我又倒头躺了回去。 乔羽伸出了手把我拽了起来说：“起来跑步去，你还要不要减肥的啊……”在乔羽的唇枪舌战之中我很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乔羽跑得很快，一只手拽着懒洋洋的我。天气不是很好，刮着有些大的风。 后来乔羽跑得越来越快，我抬起头看着她的侧脸。她笑得很开心，嘴角泛着浅浅的梨涡。看着她陶醉的样子我以为她爱的是风，爱在风中奔跑。“不行了，跑不动了。”我挣脱开乔羽的手，气喘吁吁地将双手支撑在无力的膝盖上。她没有停下来只是回眸一笑。 我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迎着风奔跑的样子。她的背影那么轻盈。她似乎会一直跑，跑到远方却仍没有到达终点。 像是看了一场漫长的默片，镜头里一直都是她在风中奔跑的背影。尾声时，乔羽停了下来，伸出手不停地在空中肆意地挥舞着。她抬着头笑得很甜。她踮着脚尖，看样子是想去抓住风。“啊哈哈——”我忍不住笑了。风是种无形的东西又如何摸得到呢？乔羽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地自欺欺人。 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里全是那段短暂的尾声。这是个很好的收鞘。 【TWO】 晚上被乔羽拉到了一个古老的唱片店。 我们在留声机上试放着不同曲风的唱片。我喜欢上了甲壳虫乐队的《Hey Jude》。她却一直都喜欢那些没有歌词的轻音乐。她托着腮子眼角不禁流出一滴泪来。她总是这样矫情，在张扬肆意的年纪里像个大人似的沉稳老练，安静多愁。这样的她得到了很多大人的尊重和喜爱，在我们看来是一种虚伪和圆滑。炎热烦闷的店里吹着好几台电风扇。即使如此我还是有些烦躁和气愤，在心里暗自嗔怪着老板抠门连空调也舍不得装。乔羽却仍抬着头站在风扇下眯着眼享受着。我像是着了魔怔，愤愤地关了留声机和电风扇，转身就离开了唱片店。 因为撇下乔羽独自回家来被妈妈狠狠地责骂了一顿。一气之下我离家出走了。 【THREE】 王尔德说：“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我很失落地一直往前走。似乎是走了很远很远，可我没有到达远方，只是莫名地来到了早晨我们跑步路过的桥。我站在桥边，双手倚在栏杆上，低着头，海风将我的长发吹起。路灯即使闪着光在这样漆黑的夜里也显得很暗淡。若不是有海风将我的微卷的长发吹起轻触到我的脸颊我还以为我早就在上一刻中死去了。可我还是低着头不敢仰望星空，我以为我爬不出那道阴沟。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我的嘴里，咸咸的却又很苦涩。我讨厌大人们喜欢称赞乔羽那样虚假的狷介。我们不是还年轻吗，不正是任由着性子的年纪吗？因为乔羽，他们觉得我任性，觉得我傲娇。我知道也有一天我也会变成那样子，但为什么要趁早去接触大人的世界而缺失了年少的快乐？我捂着耳朵拼命地摇着头对着大海咆哮：“乔羽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了！” 【FOUR】 “清绘”有人在我的背后轻轻地拍了一下。 真的很轻很轻，我却感到被现实狠狠地刺到的痛。我猛地抬起了头转过身去一看是乔羽。 因为刚才在对面听到你大喊我的名字。看得出她眼里深深的沮丧。 我们沉默了很久，谁都没有勇气开口说一句话。 我们之间那堵墙重重地把我们隔开了。 【FIVE】 我们就这样没有变换原来的姿势带着深藏的秘密愣愣地站在那里。 后来一个老婆婆走了过来。 “清绘“我反应过来看了老婆婆一眼。可我们从来都不认识。 她离我越来越近然后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王婆婆。我听见乔羽管她叫王婆婆。原来她们认识。 我还是一头雾水。 我知道这样就走过来和你搭讪会很冒昧，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说我和乔羽的故事。 王婆婆别说。 【SIX】 王婆婆还是说了。 我其实是个孤寡老人，老伴去世了很多年，子女移民到了国外一年也只回来两次。因为不会说外语我拒绝了跟他们一起移民。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每天晚上都会出来锻炼，也因此排遣了夜里难以排遣的孤单。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路过这座桥在旁边的长椅上疲惫地坐下来休息。 我闲来无事地看着对面。也不知道为什么上了年纪的我眼睛却出奇的好。 我看见了一位姑娘，剪着短短的头发。她有一对好看的猫耳朵。她的双臂环抱着手指紧紧地拽住肩膀。她的头微微地扬起。海风微微地吹乱了她整齐的短发，她却笑了，露出可爱的虎牙来，两颊泛着浅浅的梨涡。 我忍不住走了过去想要去轻触那姑娘的脸颊。 我走上去喊了一声。她一脸茫然地转了过来。 有事吗？她很礼貌的样子。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老练很世故的姑娘，但是她的背影却有点童真的疏离。 没事就是偶然间看到了你你的笑容吸引了我。 她淡淡地笑了。然后扶着我在长椅上做了下来。 我忘记了我们是怎样开始长谈的。我只记得那是我多年以来唯一次把我的故事告诉别人的。 唉。其实乔羽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交付心事的人，却很难把心事交付给别人的人。 站在一旁沉默的乔羽点了点头。婆婆其实你是我难得的知己。 后来乔羽也把她的故事告诉了我。 【SEVEN】 乔羽虽然生在一个父母健全的家庭。但是从很小的时候起父母的感情就变淡了。他们常常争吵可是在人前却装出一副很恩爱的样子。别人都很羡慕乔羽。只有乔羽知道她的父母不和，她过早地看透了人世的苦涩，所以她从小发誓自己必须快快长大，努力成为最棒的人。 常常在楼下听见父母的争吵。她觉得很吵也很厌烦。有一天她甩开门跑了出去。吵得面红耳赤的父母终于停止了争吵跑出去找她。她一直跑一直跑。后来在桥上停了下来。海风轻轻地吹起，却使她的心感到些许温暖。后来只要一难过她就喜欢独自跑来这里吹吹海风，感受风吹过的温暖。认识了我以后她就和我约好每天晚上在这里见面。 【EIGHT】 这也是我原本认知里乔羽唯一的一次任性。 再到后来我爱上了轻音乐，因为轻音乐很干净透彻没有杂质。我也喜欢迎着风奔跑这样向世界汲取一丝丝温暖，乔羽说。 【NINE】 我紧紧地抱住了乔羽，笑了笑。你还有我呢。以后我们一起迎着风奔跑。 王婆婆也很开心地笑了。 我们原本只是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却被命运拉扯在了一起。真的很温暖。 海风仍在在继续慢慢地吹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