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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月平|寂寞吾城——消失的新渠县城

随笔美文2021-01-2670举报/反馈

  新渠县城——别人眼里的一处遗址,我心中的一座城池。

  明媚的三月,阳光和煦,春风宜人。我们一行驱车出发,在一个周围都是农田的路口停了下来。路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新渠县城遗址”。如果不是这块石碑,人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这块沉寂的土地上,二百多年前曾是一个车水马龙、喧嚣热闹的繁华县城。

  站在遗址前,我想起一句话:寂寞吾城,残砖砾瓦。放眼望去,是一片广阔的农田,还没有种上庄稼,显得光秃秃的。远处几座老房孤零零站在田野里。沟渠纵横交错,像老人脸上的青筋一样醒目。阳面的冰草已经稀稀疏疏地长出来了,浅浅淡淡的,呈现出“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景象。走近,田还没有犁,土地是黑油油的,去年遗留的稻茬在田里直立着,倔强的不肯倒伏。如同她脚下的那段历史一般,呼之欲出。渠坝之上散落着一些断砖。高老师捡起一块青砖,我们围过去,观看着,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新渠县城遗址在今姚伏镇东,位于平罗县姚伏镇永胜三队。原城始建于清雍正四年(1726年),周长四里三分,城墙高二丈六尺,护城壕宽七尺,深六尺,城有南北两道城门,南曰“锡福”,北曰“纳秀”。城中心建鼓楼一座,分东南西北四个鼓楼洞。乾隆三年(1739年),因地震城毁。“南门陷下数尺,北门门洞仅如月牙。商贾民房及仓廒亦俱陷入地中,粮食俱在水沙之内,令人刨挖,米粮熟如汤包,味若酸酒,已不堪食用,四面各成土堆。户民被压溺而死者甚多。”

  一场地震让这个繁华的县城瞬间灰飞烟灭。站在这块空地上,想象着脚底下那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天翻地覆,烟尘滚滚,哭喊、呻吟……感受到的是一种莫名的悲凉。看着这残砖,我们悲凄凭吊,唏嘘感叹,这应该是常态吧?

  曾经坚固的城墙、雕花的楼阁,如今都消失了,只剩下残破的砖块,安静的躺在地上,在风雨中,把千年的故事化为一声哀怨。

  这里的每一个砖块都有一段故事,仿佛在诉说着它们曾经搭建过城池,诉说着它们曾经有过的辉煌。每一个砖块都有鲜活的记忆,现在安静地贴在大地上,听着大地母亲的心跳。也许只有这样,它们才能找到归属感。它们默默无言,我漫无边际的联想……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首诗

  残砖和碎瓦下的隐秘世界

  安住着无数生命和灵魂

  他们的轮回你不晓得

  你的轮回,他们也不晓得

  我捡起半截残砖,时间在它的表面留下冲刷的痕迹。指尖划过砖面,我仿佛触摸到那段历史。一段场景从远古走来,一副画卷像清明上河图一样在我眼前徐徐展开:“犁云遍野,麦浪盈畴”。古色古香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大红的灯笼高高悬挂,写着“酒”字的幡旗在风中飘摇。大街上有叫卖的小贩,有闲逛的市民,有巡游的官吏,有坐轿的女眷……茶楼里,文人雅客们端着茶杯,浅斟慢酌,兴起时,还时不时地吟出几句文绉绉的诗;酒店里,小二一边响亮地吆喝着、应答者,一边端着饭菜忙碌如蝴蝶般地穿梭于客人之间。布摊前,你一句,我一句的讨价还价,随着“成交”二字,手起剪落,一尺花布已移交到对方手中。人们其乐融融,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祥和安定的景象。

  “该回了吧?”同行老师的一句话,让我从穿越中回到了现实,眼前还是田野、残砖、老屋……

  要离开了,觉得还是不虚此行。尽管这里只剩下残砖,但也遗留着历史的痕迹,让我们在观瞻它们的同时更接近历史,还原真相。

  张月平(笔名张月,张悦平),宁夏作家协会会员。平罗县职业教育中心高级教师。散文、诗歌散见于《家庭》、《宁夏日报》、《银川文艺界》、《银川晚报》《石嘴山日报》、《贺兰山》等报刊杂志及凤凰新闻网、东方散文、中学教学参考、诗原、甘宁界、阅读公社、当代一线诗人样本等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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