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
太阳从东边地平线升起来,透过那片薄薄的浮云,把它半个红红的脸甜甜地贴了过来。值了一宿班的吴致远迷瞪着睡眼骑着摩托车拐出了单位的大门。门卫也许是想多睡会早觉不被打扰,不知什么时候以把大门开了条只容一人一骑穿过的小缝。唉!不景气的单位,每个人都是懒懒散散的。 大街上静静的,偶尔一两声叫卖的声音从街这头传到街那头。吴志远放慢了车速,从被风吹起来的外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早,四点刚过。于是他把摩托车停在路边,觅着声音等着那叫卖声一声声靠近。清亮的风迎面吹来加上骑车的时候衣扣没有扣好,他觉得有一点冷,于是抿了抿怀靠坐在摩托车的坐垫上。虽进五月份了,但北方的天气还是很凉的。他眯着还有些惺忪的眼睛打量着这条熟悉的街道,这也是小镇唯一的一条水泥混凝土街道,道两边从街这头到那头林立着一家家的商铺,时间还早店铺大都还拉着重重的卷帘铁门,只有醒目的招牌对着你扬着花花绿绿的笑脸。 “起得早啊”不知什么时候,买豆腐的老头骑着电动三轮车悄没声地来到了身边。说他老头有点过,只不过头上光了点,个子矮小了点,脸上皱纹过早堆积了点,但他的豆腐可是镇上有名的。 吴志远从衣袋里掏出一枚一块钱的钢镚,“没你早呐,来块豆腐”。说着把钢镚丢给老头,把那块装在塑料袋里还冒着热气的豆腐挂在车把上上车回家。 五月凉凉的风从耳边吹过,路边去了头的杨树以冒出了大片大片的叶子。是呀!五一都过去十几天了,高考就要到了,也不知那不紧不慢的丫头能考得怎么样。“唉,着急使不上劲啊,周末了,又该去看她了”。吴志远想着女儿拐进了小区的大门。单元门没有锁,他拿着那块还有热气的豆腐径直走上二楼自家的大门,打开防盗门,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是家里温暖啊,他脱去外套,换上拖鞋。卧室的门半开着,被翻红浪,老婆还没有起来,他把手中的豆腐放在厨房的餐桌上,绕过凌乱放着的几张学生桌,把卧室的门轻轻关上了些。然后开始准备简单的早餐。“少整点,减肥呢”。卧室里传来老婆梦清软软的带着倦意的声音。梦清是镇中学的老师,每天白天上班,晚上还要领着十几个学生复习功课,这不还要减肥,真是太忙太辛苦了。“你再睡会,饭很快ok,我看你还是多吃点吧,要不哪来的力气和崽生气”。唉!没办法,现在的孩子都惯得不成样子,你说轻了吧不当回事,说重了吧,就跟你使性子。更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等的庇护。父母就是他们人民币的生产厂家,可以发脾气的大哥哥大姐姐。“还好,我那崽还知道谁大谁小”。吴志远心里想着。早饭差不多了,他开始着手收拾那几张凌乱的桌子,“这帮败家孩子”。他心里骂着。同时把一些小食品袋及一些还没有吃完的东西收进垃圾袋。没办法,家家都这么一个宝,都往死惯着,把辛辛苦苦或想方设法赚来的钱可劲往他们身上花。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 五月的田野还没有郁郁葱葱,车窗外黑绿相间的大片大片的土地向远处伸展着。偶尔有耐不住干旱,三三两两收拾着灌溉用具的人们点缀其间。今年有点春旱,入春以来一直没有下一场像样的雨。吴志远两口子坐的是镇上通往县城的最后一班班车。县城这几年变化很大,以前低矮杂乱的棚户区已大都被一个个崭新整齐的楼区所替代。汽车数量的飞快增长使几年前看着还宽敞的街道变得拥挤不堪。飞速增长的经济带来的是日新月异,但过高地追求片面的速度则是欲速则不达,后果是由于后期工作没有做上去,致使城区大部分的新老楼区供暖不达标。人们去年一冬是在寒冷和抱怨中度过的。现在不是计划经济时代了,有些事没有计划好是有情可原的。 傍晚的阳光把它最后一抹余晖从远处一栋建筑的玻璃上耀眼地反射过来。车站到家一段不算远的路,吴志远夫妻俩很快就走完了。他们俩很少打车,省两个是两个,孩子就要上大学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萌萌,他们的女儿,一直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和他们亲着那,用她妈的话说就是有奶不要娘。 吴志远拿出楼门钥匙,还没把钥匙插进锁眼,门就轻轻地打开了,老妈慈祥的笑脸伴着饭菜的香味迎了出来:“我说快到了吗”。“算得这么准,还是听到楼下门响了吧”。梦清边脱鞋边笑着说。“母子连心吗,我儿子一来我就知道”。老太太也笑着说。“偏心了吧,就知道惦记你儿子”。梦清嗔怪地调侃着。“连心,连心,都连心,吃饭了吃饭”。说着老太太从儿媳妇肩上摘下包放在沙发上。这时吴志远已迫不及待地冲进饭厅。餐桌上已摆好了几盘热腾腾的菜,有鱼也有肉。老爸已经静静地坐在那里了,面前放着两个杯子一瓶酒。“这是要喝两口啊,爸你血压高一定要少喝呀”。吴志远边往嘴里塞着菜边说,转而笑着看梦清:“你也少吃点,肥不能不减啊”。梦清看着诱人的饭菜,闭起眼睛深深地闻了闻,果断地说:“今天不减了”。“对,减他妈什么减,明天再减”。老太太疼爱地看着儿子、媳妇。 晚饭后的这段时间,梦清很少有把自己平放在床上的机会。她百无聊懒地浏览着电视节目,频道还没有看全,均匀的呼吸声就催着沉重的眼皮悄悄合了起来。 一觉醒来,窗外已是夜色阑珊,街上各色的灯光杂乱的从窗外透了进来。电视里某热播的电视剧热闹地上演着。梦清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挂钟,快九点了。隔壁房间传来爸妈重重的鼾声,上了年纪的人大都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吴志远出去会朋友还没有回来,“该死的,没心没肺的家伙,一天就知道自己舒服,自私的家伙”。梦清心里暗暗地骂着。 这时楼道里似乎有一些响动,接着有钥匙开锁的声音。“奶,我回来了”。萌萌清脆的声音在客厅响起。这孩子,奶奶永远是第一位的,为这她爷爷曾开玩笑说:“大孙子,等你结婚的时候把你奶陪嫁给你”。“你爸妈来了”。老太太打着哈欠对孙女说。老人觉来的快醒的也快。“我知道,我爸在楼下一直等我呢。妈,给我买啥好吃的了”。萌萌蹦跳着燕子般的飞进了卧室。梦清用手挡着女儿飞抓过来的双手说道:“就知道吃,咋回来的”。“和同学拼车,妈,我昨天在商场见到一条好看的裙子,打折的”。萌萌眉飞色舞地说。“我不想听这些,还有几天了,都倒计时了还有时间逛商场,这一天,就知道吃穿”。梦清皱着眉头冷着脸说。“有什么不得了,不就是高考吗,又不是世界末日,人不就得吃穿吗”。萌萌也有些不高兴了。听了这话梦清更加生气了,把手中的电视遥控器重重地摔在床上说道:“你这种想法很危险你知道吗,我告诉你,好大学的门槛是拒绝你这种吃货的”。“妈,停,淡定,我不和你说了,我就纳闷了,好大学都是给那些不吃不穿的人开的”。话音没落另一房间的门已重重的关上了。话不投机。 吴志远木呆在卧室的门口,看着女儿劲劲的从身边走过,紧忙说:“大闺女,想吃啥,爸给买去”。“不吃,减肥”。隔着门萌萌丢出简短而愠怒的声音。“都减肥,现在这女人都怎么了”。吴志远自言自语着走进卧室,对斜坐在床上的梦清说:“孩子大了,不要老这样,试着换种方法也许…”。“那样,她要真长大我就省心了,就你一天没事人似的,我问你干啥去了”。没等吴志远把话说完梦清就大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也,也没干啥,男人在一起吗,也就是喝点小酒,探讨下人生,畅想下未来”。吴志远嬉皮笑脸地说。他想缓和一下空气。“你还有人生啊,你还有未来啊”。梦清根本没把他的想法当回事,说着把枕头重重地丢到床的另一头。吴志远讪讪地偎坐在床上。孩子呀,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夜色更浓了,某酒店的霓虹灯中午的阳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头顶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太阳把它全部的热量毫不吝啬地投了下来。天际的一角一团浓黑的云正孕育着什么。也许下半晌会有一场解渴而又凉爽的雨。 农民们早早地把种子播进了田里,现在正是闲暇的时候,所以他们大都不加思索地从大把时间中拿出那么一点点来城里走走逛逛。临近高考,乡下来城里陪读的家长们乘午后空闲的时间来菜市场的摊位前挑挑拣拣地讨价还价着,想方设法地为考前的孩子们增加些营养。梦清和吴志远在超市里买了些时鲜的水果及一些女儿喜欢的小食品就顺着街道往家的方向懒散的走着。虽是周末,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也许是天气热的缘故吧。 赶早车来城里的乡下人对这突如其来的热天有点猝不及防,他们把厚重的外套挂在臂弯,腾出一只没有拿东西的手不时地擦着脸上细密的汗水。城里的女人们却早就裙以过膝,夸张的领口毫不遮拦地张扬着大片一冬捂得粉白的胸脯。 不知什么时候,天暗了下来,火热的太阳悄悄躲进了从天那边弥漫过来的云层里。先前在天际边的那团黑云不知什么时候以厚重地压了过来。要下雨了,抬头望了望天的行人们大都加快了脚步。突然街道两旁的树梢不安的骚动起来,商场门口搞活动的彩虹门也疯狂地扭摆起来。马路上顿时扬起了细密的灰尘。梦清还没来得及睁开被灰尘眯了的双眼,就被吴志远一把拉进了附近商场的大门。湿润的掺杂着泥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风裹挟着密密的雨急急地扑了过来。街上的行人骤然没了踪影,只有汽车闪着灯光在满是水雾的街上缓缓开过。 两个看似乡下来的中年女人互相招呼着躲了进来,脸上的雨水成流地淌在已湿透的衣襟上。其中那胖胖的女人边拉扯着粘在身上的衣服边说:“这雨下得不小啊,我们租房的那条街有点洼,一下大雨就满街筒子的水,也不知道孩子上学咋走的”。“不用掂心呐,孩子傻呀,还不打车走”。另一个高高壮壮的女人撸着脸上的雨水说道。“这雨下得好啊,省了几百块钱灌地钱,正好给我儿子省了双球鞋钱”。说着把紧紧抱在怀里塑料袋里的鞋盒子打开美美地看着。湿透了的衣裤紧紧贴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她们粗壮的腰身。梦清听着她们的对话,看着她们的背影。突然转身匆匆向商场深处走去。雨还在下,急一阵缓一阵地敲打着橱窗。“雨一直下……”。商场内弥漫着某某歌星颤抖的歌声。 已是过了下晚自习很长的时间了, 萌萌还没有回来,以前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奶奶有点坐不住了。“这是咋的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得去找找”。说着老太太挪蹭着去拿放在鞋架上的鞋。“都多大了,丢不了哇”。吴志远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也不免有一些急。这么晚了,毕竟一女孩。唉!操心的孩子。梦清手里摆弄着下午给女儿买的新裙子也着急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屋里的人正为要不要出去找的事情你一句他一句唠叨的时候,房门悄没声地开了,萌萌惨白着脸走了进来。“闺女,咋这么晚才回来”。萌萌没有理会屋里人疑惑的目光以及妈妈的问话,面无表情地径直走进来自己的房间。门随之重重地关上了。梦清的心也被这不算响的关门声震得一颤。 “咋的了,大孙子”。奶奶着急地敲着房间的门,房间里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别管她,一有啥不如意就使性子”。吴志远生气地说。 “不对,不对,以前从来没这样过”。老太太絮叨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是呀,以前是没这样过,这孩子从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写满一脸的失落和惨烈。梦清躺在床上想着女儿惨白的小模样,心里一丝微微的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梦清卧室的门轻轻地开了,萌萌无助的站在门口,眼睛红红地对梦清说:“妈,我想和你睡”。那模样就像刚断了奶,蹒跚着推开妈妈房门,怯怯的小女孩。 梦清的心骤然一紧。“来吧,宝贝”。此时母爱在她身上以升华到极致。 夜已深沉,繁星伴着茭白的月光偷偷眨着眼睛。梦清搂抱着女儿熟睡的身体,任凭她把头深深地扎进怀里,也不舍得动一下发麻的手臂。长大了都抱不过来了。梦清看着臂弯里女儿睡梦中抽咽着的稚嫩的脸,轻轻擦去她眼角那颗晶莹的泪珠。小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一不高兴或不如意了就会把头深深扎进妈妈怀里鼻涕一把泪一把直到沉沉睡去。 十七八岁,朝气蓬勃,就像刚出土柔弱的嫩芽。他们极力地吸收着新鲜的一切,自认为已经长大,可以撑起一片天,可他们心里是没长大的。他们有激情但大都是脆弱的,走路还没有学会习惯迈那条腿,就急着去跑,总是在跌出去而后捂着滴血的伤口站起来长大的。 顺境中拥有太多美好时光的他们大大咧咧地挥洒着一切,在年轻的没有任何底色和背景的画板上尽情地涂抹着。肆意抛洒着他们大把大把青涩的年华,直到有一天这些都变成旧照片一样的散淡泛黄的过去。 手机的闹钟把梦清从沉睡中叫醒。她伸了伸发麻的手臂,女儿以不在身边。她惺忪着双眼走出卧室。餐厅里有些许响动,餐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样早点。萌萌没事人似的坐在桌前,虽然眼睛还有些红肿。在大家疑惑和不安的目光中平静地吃完早餐,对愣怔着的几个人说:“吃呀,今天可是我第一次做饭给你们吃,虽然都是买的”。转而又对迷惑着的梦清说:“干嘛,世界末日了,上学去啦,谢谢妈,新裙子上大学的时候再穿”。说着轻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楼道里。 人生的波折总是在你不经意间跳出来让你抉择,在一次次抉择中你会慢慢长大成熟。 不知疲倦地眨着眼睛。附近建筑工地传来沉重的打桩声。飞虫撞击玻璃的声音清晰可辨。屋里深远的天空中徜徉着懒散的云朵,太阳在云朵间穿梭着,洒下来的光影时明时暗,风清凉地吹着。之前几天的燥热以后,天忽然间凉爽了许多。已是高考结束前的最后一个下午了,考场大门口的空地上警车和急救车无声地闪着灯光,警戒线外熙攘着三五成群的陪考族们。 人群里的吴志远和梦清沉默地对站着,吴志远一脸严肃,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方便袋,袋里边装着水、牛奶等为女儿准备的补给。梦清看了看泥塑般的吴志远笑着说:“紧张什么,把手里的东西放一放,你以为你的胸口是冰箱啊,一会把那水都捂热了”。 “ 没紧张,你才紧张了呢”。说着吴志远把手里的东西拿下来,但仍执着地紧紧攥在手中。 “没紧张,没紧张雕塑似的站一下午,来坐一会吧”。说着梦清把手中的马扎放在地上并伸手拉了拉吴志远的手臂。 吴志远执拗地晃了晃手臂说:“你没紧张吗?没紧张一下午去了好几趟厕所”。 梦清听了这话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说起这毛病那还是很久以前上中学那会,那时候家离学校比较远,放学回家又很不方便,只能住校。那时候的农村中学还很简陋,宿舍更是简陋得更简陋,室内卫生间那是想都没有想过,就是室外厕所也是远远的且都没有灯光。每到晚上特别是没有月光的晚上去厕所那就是一个恶梦。女生又不同于男生,不能随便就地解决。每次都是小跑着去大跑着回。而且都是紧张着解决完每次生理问题的。所以以后每每紧张的时候上厕所的想法就如期而至,如约而来。 助阵的人群此时有了些骚动,考场的大门内已有三五成群的考生出来了,他们互相问候着,或一脸的激动或一脸的失落,这是他们自己的战斗。其他的人只能隔岸观火摇旗呐喊。 警察在远离门口几十米的地方拉起了警戒带,以防火急的家长们发生混乱。梦清淡定地站在人群后面远远的马路牙子上,踮着脚尖远远的眺望着。而吴志远却左突右冲挤到人群的前面,胸口紧紧贴在警戒带上,高高擎着手里的东西在熙攘的考生群中搜索着女儿的身影。那情景真不亚于长跑终点着急地等待冠军归来的粉丝。可是等到稠密的人流变得稀疏了也没见宝贝女儿的身影。吴志远着急的嘴里叨叨着:“这孩子,哪去了”。忽然后背被重重地拍了一下。“爸,看啥那”。一回头女儿已俏俏地站在了面前。 “这孩子,咋就没看见你”。 “美女太多了,看花眼了吧”。萌萌歪着头调皮地看着爸爸。 “咋说话呢,累了吧快吃点东西”。说着吴志远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往女儿怀里塞。 “干嘛,我又没去参加马拉松”。萌萌皱着眉头看着老爸一脸的关心。 “是的,你们就是在参加马拉松长跑”。梦清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面前,双手抱在胸前凝重地看着女儿。 “我们这一生都在参加着一个又一个马拉松,跑完了这一段,累了倦了停下来歇一歇,喘一喘,还得去跑下一个。不管你出身高贵还是低微,只不过脚上的跑鞋,身上的装备有所不同,仅此而已。不管结果是精彩还是平淡,但过程是一样的,也许你半路作弊搭一段顺风车,但终归不能带你到终点,最后冲刺还得你自己来”。 萌萌看着妈妈一脸的凝重心里不免一动,但嘴上还是调皮地说:“行啊老妈,什么时候改教哲学了,对了,怎么不问我考得怎么样”。 “结果固然很重要,但过程更重要,只要这一程你认真的走了我想结果那是可想而知的了。对了,考得怎么样啊”?梦清还是紧张地探过头一脸的迫切。 “还是,这一点你们看来还是重要的”。萌萌把眼神移向深远的天空扬起双臂指着几只过路的候鸟深沉地说:“我要张开我还算丰满的羽翼,随它们去远方”。 天空中一串被余晖映红了的云朵一直延伸到远方,很远很远。静悄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