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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山里的幸福

散文随笔2023-04-2775举报/反馈

“久不打柴忘记山,久不钓鱼忘记河……”歌声欢快、嘹亮。循着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位身穿黑背心,头顶黄色草帽,光着膀子的老人,锄头在山坡上上下翻飞。听着那嘹亮、欢快的歌声,看着那翻飞的锄头,以及那虽有些佝偻却不失灵活的身影,远远我就知道是张大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张大爷硬是凭着那六寸锄头挖出了一季又一季的包谷、小麦。又用包谷、小麦喂养了一群又一群的鸡、猪,把三个儿女送上了大学,送出了大山。

前些日子,那嘹亮、欢快的歌声在这山野间突然消失了。前些日子张大爷的妻子去世了,张大爷在城里工作的三个儿女含泪送别母亲后,考虑到父亲一个人在老家孤寂,又没人照看,“强行”把父亲接到了城里。

五年前,张大爷的小儿子大学毕业在城里上班后,三个儿女就苦苦劝老俩口到城里去住,他们好照看。可是倔强的老俩口说什么也不肯去,说是在农村住惯了不适应城里的生活。

张大爷走了,那飘荡在山野间的欢快、嘹亮的歌声也消失了,邻居们都很不习惯。

我原以为那歌声将在这山野间永远消失了,没想到又响了起来。

顺着歌声,我走近张大爷。他脱掉背心,光着上身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卷起了旱烟。脸上的汗珠还没有干,一颗一颗地顺着满是皱纹的脸上流淌着。

“大爷不是到城里住了嘛?咋又回来挖地呀?”我不解地问道。

张大爷慢慢地吐出一个大烟圈,呵呵地笑着:“在城里没事干,成天坐着,心痒痒的,不习惯。”

“你老人家真是有福不会享啊,放着城里美好幸福的生活不会过,偏偏回来这鸟不拉屎的山旯旮里挖地。”

“呵呵,城里有啷子好的嘛,一天没事干,闷得像个憨包一样。”张大爷漫不经心地说。

“你可以逛街呀,超市里、公园里哪点没有消磨时间的地方?在城里想吃啥买啥,逛累了就到公园的树荫下坐坐,或到穿云洞公园跟那些老人们打打小麻将,斗哈地主,安逸得很嘛!咱们这山旯旮里有啷子嘛?一天车都看不到一辆,有钱都买不到好吃的好喝的,哎!你真的是有福不会享哟!”

“哈哈,谁说吃好的喝好的就是幸福呀?咱们农村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但是种的菜没有放大量的化肥,喂的猪也都没有喂浓缩饲料,吃起来香,更重要的是不会得怪病。在城里,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天天吸汽车的尾气。咱们农村呼吸的是大自然的新鲜空气,连夜晚的星星都比城里的亮!”

张大爷侃侃而谈,满是皱纹的脸上荡漾着惬意、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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