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味的西红柿

天寒地冻万木萧条，这时候写西红柿非常不应景，可是因为一部电影《芳华》，让我想写西红柿的冲动无法遏制。电影已不需要去评论，火红的年代、热血四射的青春与嘹亮的歌声，让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我们看了感慨万千。电影中小号手陈灿给出黑板报的萧穗子送来两红通通水灵灵的西红柿，幸福的萧穗子吃西红柿的画面，浑然天成，让观众同时也看见了一颗因为西红柿而怦然心动的少女心。这份简单美好，比现在送什么玫瑰钻戒巧克力都要打动人心，被众多网友封为整部影片中的最美镜头。马云看完电影后也说：“《芳华》有小时候吃西红柿那种无穷的余味。”

小时候西红柿的无穷余味是什么？

西红柿也有人叫洋柿子，又名番茄，是域外西洋传入的。最早的故乡是美洲，历史不去追溯。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我们，小时候菜地里最多青菜韭菜，我们村有个生产队是专业副业队，春天菜地里会种黄瓜和西红柿，一到夏天，菜地里就多了我们这些七八岁的孩子。那时候没有这么多房子车子，没有这么多人声喧哗。七月初夏的正午，大人们都在知了声里午睡，只有我们这些小孩子，顶着毒辣辣的大太阳，跑到副业生产队菜地里，猫在瓜棚豆架中，揪几个快拉藤西红柿架上的红番茄，不用洗，考究地用小手擦擦，不考究的直接塞嘴里，酸甜的汁水四溢，舌尖腮帮尽是鲜美酸甜，幸福可以从头发舒服到脚趾。有一次带着只有五岁的弟弟去菜地，结果有人忽然来菜地，我们一帮七八岁的孩子个个飞奔逃去，只留下五岁的弟弟，巨大的恐惧让他手足无措，好在那人并没有责骂他，还给了他几只鲜红欲滴的番茄。所以每次吃西红柿炒鸡蛋，他总要说起这个恐怖又温情的故事。

如果运气好，从父母那里得了五分一毛，去菜市场，可以买一捧番茄，在路上可以边走边嘬，真的好吃到飞起。也许有人奇怪，为啥不买其他水果？因为当时乡镇，除西红柿算半个水果外，苹果香蕉梨子影都没有。我带过一根市区亲戚送的香蕉去学校，结果同桌跟老师举报：某某同学偷吃烂茄子！

那时候在西红柿的酸酸甜甜里，有古镇清晨袅袅的炉烟，有河畔常嬉戏的水声，有夏天捉知了的逗趣。就像《芳华》里的，有那个时代最纯真的情愫，和曾经最青春的气息。现在菜场的西红柿还是硬的就被摘下， 没有原来软糯的酸甜和四溢的汁水，味同嚼絮。后来每年春天我会自己种十棵西红柿，在雨水阳光下自然长大成熟，捧着晒红的第一颗西红柿，还没吃，就可以闻到小时候西红柿的余味，就是少年时的懵懂酸甜，肆意飞扬的青春芳华。

上世纪70年代前出生的一定要去影院看看《芳华》，看看自己成长的少年；80后90后也要记得帮你们爸妈买两张票，看看他们曾经流逝的芳华，回味青春岁月里西红柿的余味，这种余味，只在每人心底萦绕。

看完电影回来，从部队退伍的老公还沉浸在《绒花》的幽怨旋律里。他说，哪天再陪他看一次《芳华》，他想再听听二炮战友韩红唱的《绒花》，并看看萧穗子吃西红柿的绝美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