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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岁月厚待了你

散文随笔2023-05-13175举报/反馈

昨天去了一趟临海九龙洞山脊线,虽说一开始受尽(zhē teng),许是久未出驴的缘故。一上台阶,就上气不接下气,紧跟着头晕目眩,好像整个世界和我过不去,迈步艰难,脚重身在摇晃。暗暗骂自己,这么笨,刚一上场就败下阵来,如此狼狈不堪。恐怕要拖累户外驴队的前行速度了,慌得惴惴不安。驴友纷纷停下脚步围着我,没有一句指责。思语拿过我的背包,鼓嫂给我喝正气水还给我打扇子吹风,西双给我揉肩拍手臂。鼓嫂耐心地嘱咐我走几步歇一歇,没事的。

十五分钟后恢复了体力。洒脱地跟上前方的部队,穿梭山脊线,抓绳下陡坡。在原始灌木丛林中滚爬钻 摸,忽左忽右。这是刺激惊险的全身运动。看看一路的艰辛跋涉,一次次心慌,一次次被征服,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驴友之间的友好真诚相待重新温存。岩降是心和心的一次较量碰撞,努力叫自己保持镇定。心静。稳定情绪是一生的修行。

在朋友圈发了一组驴行照片。多年驴友好闺蜜居家女人的评论:感觉你跟我第一次驴行初见时一模一样,岁月厚待了你。独自在卧室里掩口而笑。笑神经在瞬间爆发,居家还这样说我,这段日子我以为我过得很悲催,一个人去大佛寺听禅音叩拜千年大佛,洗涤所有的忐忑不安。

一晃驴行十几年了,我能不老吗?我又不是千百年来不变的白狐。这趟临海驴行,大巴车上和西双并排坐着,我们搭话,说起八岁时在同个班里读书的趣事。美容师的她忽而怔怔地看着我,你还青春呢,脸上呈现少女的轮廓线条。我说,活得简单嘛,只对文字和玩感兴趣。不计较不记仇,不知道要怎么去伤人。被挑衅打击时自己调整消化愈合,或者去找我表哥。

八月底的一个晚上,心里正堵得慌,凑巧看到嫂子发了一所学校开学文章,令我惊诧的是写表哥在开学典礼对全体师生的发言。这下我迫不及待地盘问他了。

表哥,你怎么不和我说调学校了?表哥,你台上对学生讲的三句话很有哲理,认真拜读了。表哥,明天我来看你。表哥秒回,表妹你来喝茶。

是个周六,表哥加班。向学校门卫主动出示健康码登记了信息资料。校园空无一人,金黄色的凌霄花缠绕着钢筋架子灿烂的绽放着。我拍下最妩媚垂挂的几朵。

走进三楼朝东的办公室。表哥在等,他问我喝什么茶?我说红茶暖胃。

表哥,真羡慕你的工作。我一边喝茶一边搭腔。

羡慕你的自由自在,要么给你换好了。表哥是大舅舅的大儿子,比我大一岁,是童年的玩伴。幼时和他玩挖沙游戏,就算我调皮弄伤他,也不发怒火,也不去向外婆告状。他脸上一直保持着平和大气包容态度。

表哥,我郁闷呢,心情不好。比我大的竟然说我老了,我向他撒娇。他脸上闪过狐疑的表情,回我,哪能呢,我同学谁谁说我表妹漂亮的。那你说吧,去哪放松一下。看我叫苦不迭的样子,他抿着嘴笑。

大岩岗,据说山顶的观音娘娘有灵气的,去许愿烧香得多。我报出了一个令他惊讶的地址。

大岩岗有多少路程,我导航一下,是往哪条线路合适。明天休息,陪你去。表哥一番话,让我心里落了地,他这么爽快的应允。是天底下最温暖的表哥。我怕打扰他的宝贵时间,起身告辞。

醒来六点表哥发我,来接你。我说好,立即叫醒睡梦中的虎妞,和姐姐打好电话,说去她多年踏足的大岩岗。

下楼,上车。表哥说,带你们去吃全城最好吃的大饼店。到了一间大饼店铺门口,下车。表哥规矩排队,我们母女进里屋坐下喝冒着气的豆浆。排到时大声吆喝,表妹,出来选油条。原来这美味的大饼是在热铁锅粉团上打了蛋,两面烤成酥黄了就拿起,吃起来松软香脆爽口 。

吃完早餐,向姐家城南方向行驶 。姐在路边等,还拎着一大壶油,一大袋卷纸。说带去给女住持的生活用品,去大岩岗次数多了,和打理多年庙宇的女住持成了好友。这点我倒佩服她的相处方式,可以和任何友好的成为朋友。

沿着山路十八弯逶迤曲折盘旋而上,在大岩岗的石碑下进去一点,就是任家村,零散住着几户人家,整个村子是依山而建的, 就像川西的丹巴县,云雾缭绕时整个村庄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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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停车。他接过姐姐的一壶油,拎起来一侧身子往下沉,细腻的他还备好了五样水果,说既然去了,得虔诚的表示。姐姐说,每次遇到困境,觉得天塌下来一样,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就来这座山,在佛像前跪下叩首,总会让她度过难关。

上了古道,光滑的石块磨砺得就像经历了沧桑的岁月,粗糙不平的路面是无数个脚印留下的。山风吹过树梢,远离了喧嚣繁杂,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倾听着鸟叫声,一切是那么的融洽柔和。

虎妞突然问表哥,舅舅,你什么时候最开心?开心,表哥低着头沉思了一下,又抬起头说,要说开心,得知教过的学生考取了理想的大学,兴奋得无语言表。这几十年来,表哥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有时去了大舅舅家也不见他的踪影。

穿出树林,白晃晃的光线射进迷离的眼神,沿着格桑花绽放的方向走上石阶。跟姐走进了右侧的厨房间,女主持不在,姐打她电话。片刻就出现在我们眼前,姐激动地向她说,你需要的油和纸带来了,这是我表弟,妹妹,外甥女。五十多岁的她温和浅笑,穿着朴素。

她带领我们走进庄严的观音殿堂内,在大慈大悲的观音娘娘面前,放下包袱,虔诚地跪下站起。我对观音有生以来的追随。普陀观音也去拜了三次。我点燃过三枝清香。看升起的烟雾在微风中轻轻地缭绕仿佛 经受滚滚烟尘地袭来,观世音的目光 充溢着慈祥柔和。

表哥接到电话,说有事。我们匆匆向女主持告别,她执拗要我们拿走亲自种的老南瓜,白色的茄子。表哥把最重的一袋南瓜拎在手里,姐拎了一大袋茄子,虎妞拎了个小南瓜。

走回程的古道上。表哥说,这山风这树林可以坐上一整天,就听风吹过的声音,不问世事,不问过往。唯一的意念,静静地在树下,品一杯红茶,怡然自得。除却潇洒,万般皆空。

他们在前面搭话,我就像一个调皮任性的孩子。蹲下身子,轻轻地拍下肥大的蕨草,绿得恣意盎然。蕨草和蕨草之间,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在这里,遇见最真实的自己,和花草挨得近,散发的芳香沁人心脾。大自然之美好,如此环环相扣。

不管经历了什么,我遇到的都是温暖的。正如居家说的,岁月厚待了我,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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