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
|
春是随着一阵风来的。我打开窗户透透气，一转身，一阵风清清爽爽的吹进来。后背和脖子觉得清爽，暖气房子里的沉闷，瞬时消失了。 转过头，去看窗，又一阵风吹起白色的纱帘。纱帘随风缓缓浮起、落下……谁说风无影无踪，它让纱帘挡住，它一阵一阵的使劲，鼓动着帘子，飘起来，落下去。 屋外阳光明媚的天气，楼下赵叔家的百灵，又开始“嘀哩哩”地唱。一个冬天我都在观察天气的变化。冬天的清晨大多是阴郁暗沉，看不到日出，看不到天边的霞。晴朗的天气，是临近正午开始。 下班从办公室走到街上，看到没有高楼遮挡的几个路段，阳光暖烘烘的。于是我就在有阳光的地方慢慢走，阴暗的地方走得快些，一阵慢，一阵快，都随了感受到的暖。 总盼望着春天快些到来，今年立春，正好是是元旦后的第三天，春节还没到，春季便已经开始。春季万物萌发，这是一个开花的季节。 我的办公室在阴面，一个冬天都见不到阳光，不知为何，窗台上开了一年的杜鹃，临近春季，尽然没再结出一个花苞。我以为是水浇多了。闲暇时，我总去看看花，浇浇水。这一年都在忙碌，有时候，一个星期都不能给花浇水，花倒是长得好，一朵一朵花苞，一层一层花蕾，繁盛得让人欢喜。一个阳光照不进的屋子，一进门便能看到一盆盛开的花，每天去办公室工作，心情总会很好。 然而，在新春即将来临，万物迎春生发的时候，这盆杜鹃却叶片枯黄，一两朵花挂在枝头，即将凋谢；一些凋谢还没有掉落的花朵，从水红变成深红，长在枝头，成为一个标本，木呆呆的挂在叶中间。 这盆杜鹃，大概一年四季花期繁盛，让它觉得有些累。我拉开窗纱，打开窗户，让春风进来一些，让杜鹃花感受一些春天的气息。或许杜鹃花许久都没有进行光合作用，我搬了花盆去隔壁的办公室，让花晒晒太阳。即便不开花，也要让这盆杜鹃感受到春风和阳光，感受到新春到来的气息。 前几天，正在办公室忙碌，接到一个的电话，是这个城市有孤本和绝本明清书籍的李老师。他说要给朋友们送些腊梅，让我去楼下取。 我早早站在楼下路边等，看出租车里一个个身影，想象李老师抱着一把腊梅，从车窗里给我一枝。没想到，李老师步行着远远走来，他似乎从民国来，深蓝色的风衣，随着脚下的风起落，手里提一只很大的塑料桶，却并不让人觉得怪异和诧异。他提的轻巧，桶子里插着一桶腊梅。李老师说：“你挑两枝吧。” 我从没见人用桶送花，李老师要沿街一直提着一桶花，送给这个城市里他熟悉的朋友们。我挑一枝长杆的腊梅，顺带出一枝矮小的，掉在地上。我捡起来：“就这两枝。谢谢李老师，送来了春天。”我随手把手里的两本《诗刊》送给李老：“把诗送给您。” 李老师让我再挑一枝花，我说：“留给其他的朋友吧。”李老师见我心轻，又给我一支长杆花多的腊梅。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枝腊梅，扑鼻的清香，淡淡从容的把新春送来。 丰子恺先生在《新年的快乐》里说：“自然的时间划分，是寒暑昼夜……人类却把一年划分为四季，十二个月，以求变化。” 新春是人们在自己的感受中，给予的定义。新与春，是新开始，新计划，新创作……于是，我便计划着新年开始，读哪些书、写哪类文、做哪些事，还要前往一直未去过的一个城市——扬州。 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便把烟花三月的春色，和东南形胜的扬州跃然纸上。或许，就在春风铺面的那个时节，迎着新春，走在“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的那一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