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磡海滨大道的清晨
清晨六点多醒来,猛然想起昨天报纸刊登我文章,报纸我忘记买,也许凌晨的通宵店还没将昨晚剩下的报纸打包退回?我迅速戴上口罩、鸭舌帽出门。凌晨又遇周末,屋邨一片空寂旷荡,人车皆少,疫情下的红磡海滨大道周围马路小道静悄悄一片,也许午夜时分下了绵绵细雨,空气潮湿,地面上仍留有昨夜的湿湿的痕迹。 我到通宵店报纸架翻翻,没找到,就问柜台服务员,还有昨天的某报吗?那么巧,他正在登记处理柜台上昨晚剩下的好几家报纸哩。就从里面抽了一张给我,令我喜出望外。 既然出门,口罩也要消耗一个了,不如多走几圈吧! 我专门挑了行人最少的地方走,很快走到了那条著名的海滨大道。这条大道从红磡海逸豪园到尖沙咀天星码头,全长四公里。由于大道宽敞,面向全景式的维港风景,最适合游览、拍摄和运动。曾经在几年前,我从红磡码头一直漫步到星光大道,都要一个多小时。(píng)时工作忙碌,稍微走一段也是蛮好的。最好的时光是在夏季的五时许,那时,阳光的热威已渐渐收敛,时分既选得好,在这黄金档里大道就成了运动员或普通市民的最佳田径跑道,人影穿梭不息,颇为热闹。 六时多的早晨,我才发现,好地方就在你眼皮底下,有时你未必有机会遇见。疫境和周末假期,将这范围很大的屋邨和海滨花园造就成一种无人之境的美。就像武汉一月二十三日到四月八日的封城一样,生活受阻,也是历史机遇,随便拍摄,镜头里几乎没什么人影,真是难得一见的时分。 我站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远望着那开上陆地的超级大型巨轮“黄埔号”,这成为黄埔花园地目标大轮,甲板上有酒楼,地下是很大的超市。(píng)时,因为车来车往,挡住了视线,要拍摄一张完整的、干净的照片都不易,此刻,连(píng)时清晨最多的出租车都绝迹了,随时就可以拍到地标完整的照片。再看附近几条(píng)时车水马龙的马路,和周末不用上班的人一样,似乎都还在沉睡中。 再往那条著名的海滨大道漫步而去,穿过一个酒店时,有两位男女从一堵高墙下的小门进去,趋近一看,才发现那是大酒店的后门,原来是酒店早班的职员。经过一栋办公大厦楼下的大片草坪时,看到一位妇人在晨运。蹒跚的步履,估测是身体状况不佳。雨后,草坪绿得耀眼,仿佛就要流出油,令人欣喜不已,禁不住多拍了几张照片。 天地逐渐开阔,就要走到那四个月前我常边漫步、边捕捉众生相的海边了,又见海水、码头、长椅、港岛错落有致的大厦……心情不由得一阵感慨,又一阵激动。 清晨六点多的天色有点阴沉,刚刚停歇的雨,形成了淡淡的晨雾,朦胧了港岛的楼宇风景,令它们的轮廓也处在淡蓝色的缥缈中。雨后,海滨大道更大大减少了人迹。两三个穿着红色、绿色、蓝色的运动短裤的人从我身旁跑过。 一路的风景都很好,由于时间还早,还未到早上的七点钟,天色又阴阴的,白天惯见的钓鱼翁没见出动,也许海里的鱼觅食和一天潮汐涨落的时分很有关系。清洁工很早就在清扫了,我对这些城市的清道夫一向充满了敬意,礼貌上我想拍摄他们,也得先打打招呼,获得他们的允许,还是省了吧。犹豫良久,我只是拍了一张他装清洁工具的小推车。正是这些天天不辞劳苦的辛勤劳力者,保证了我们有一个清洁静好的居住环境,也为香港给外来游客留下好印象争分。 经过红磡码头的时候,脑子里出现(píng)常的日子里印佣、菲佣在周围草坡、码头外围聚、会餐、唱歌跳舞、扎营躺卧的场景,这个周末清晨呢,第一班的渡轮从红磡开是七点零五分,都还没开呢。码头外的木长椅(píng)时坐满了闲客,此刻我只看到一个戴着淡青色口罩的中年汉坐着正在刷手机,另一个全身上下都穿得很花的戴黑色口罩的瘦瘦女子溜着两只狗,小白坐在她身边椅子上,大黑蹲在跟前的地板上,她也在专注刷手机。 疫情下,周末的红磡海滨大道寥寂而静好,一幅幅图景都显现一种静态美,算是另一类暂停键现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