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秋天
|
一个人的秋天，也是秋天。 一瓶水，一部手机，一个人，在寒露的中午，上路。从辽宁义县城北的安泰门出发，沿大凌河南岸西行。不熟悉路，没有目标，漫无目的地行走，只为让心灵清静清静。 走啊走，秋日的阳光，暖暖的，晒着我的脸。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北关树林的树木，被砍伐了许多，缘于大凌河改造工程的需要。清晰记得，其中一片树林，我在高中时代，曾亲手种植，现已被黄沙取代，不知将来又会建成什么样。杨树叶刚刚渐黄，黄得像梨，干干的，偶尔会飘落下三两片，轻轻落在我肩上。落在肩上的树叶，让我想起儿子小时候，轻轻伏在我肩头，探出头来，向我微笑。 走在砂石路上，能听见自己脚步的沙沙声。地蜘蛛，扁扁的，在路上来回爬着，若有所思，难道和我一样，也在寻找着什么？荆条结了果实，一粒粒，好饱满啊。蒿草茎变成了红色，像红珊瑚一样。杨树叶落下来，树干显得更高、更笔直，抬头可以看见蓝天。天好高啊。 在树林的开阔地，有些老人自发组织在一起，唱歌跳舞，好不快活。田地里，一片片的庄稼收得差不多了，玉米的秸秆都已运走，只有少数地段的花生还在。花生适宜沙土地，花生秧也已干得差不多了，可能农民朋友没来得及收获。 总是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岔路口，让你选择。路啊，你会牵着我走到哪里？哪条路会有更美的风景？每条路都有最新的车辙，遇到拾干柴的人，就问一下路，都说西行，北行，沿着路走吧。 又是一段细沙路。走在上面，软绵绵的，隔着鞋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灼热，悄无声息。留下脚印，然后又立即让细沙覆盖住。然而我的出现，还是惊动了树丛中的喜鹊。它们以无声对我表示**，接着，有五六只喜鹊突然到我头顶飞旋，开始鸣叫，大概把我当成了一块移动的腐肉，想做为它们的晚餐。 沙滩地，蒿子一片又一片，长得非常齐整，都有一人多高。时有麻雀和鹌鹑从草丛中窜出，可能是在追逐地面的小昆虫。草丛中的蛐蛐、蝈蝈用翅膀摩擦出动听的乐音。小鸟也在这个秋天唱起动听的歌谣，唱的什么呢？为什么而唱？细听又似人的口哨，恨我不能解它的心声。 在有树荫的地方，坐下来，小憩一下，还好，脚没有起泡，喝口水，看看时间还早，不至于日落，再前行，突然看见一片红红的枫林。枫树虽然没有我高，但叶子红得太美了，有些正由黄变橙，有的变成紫红，在阳光的照耀下，非常醒目。忍不住采下几片，然而怎么看，也不如长在树上好看。没了生命的叶子，也便失去了活力。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喜欢一个人行走，也习惯了一个人行走。宁静正合我心，安静是我所求的。我一生注定选择了孤独。早已与世无争，早已远离纷纷扰扰，不羡慕人家腾达，不奢望自己显贵，清茶淡饭，寝食自安，足够了。走啊走，累了，但很满足--这个秋天属于我，我也属于这个秋天。 走啊走，隐约看到对面的小山了，山里还有人家，不时飞出成群的鸽子。心中很是激动，凭感觉，万佛堂石窟可能就在这山里。土路，大凌河，树林，衰草，都看到了，多想徒步去万佛堂石窟看看这秋日残荷，可是走得太急了，腿有些酸痛，决定往回赶，恐怕走太远，而找不到回家的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