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缺才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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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题记 每当他人提及凄婉，悲凉的康桥之恋，我总是会记起那个默默伫立在徐志摩身后的平凡女子——张幼仪。 记得白落梅女士在《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里如是说：“如果说林徽因是徐志摩床前的白月光，那陆小曼就是他心头的朱砂痣，而张幼仪则是他生命中的一场意外。”的确，林徽因和陆小曼就像是徐志摩手上的两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林徽因是纯洁典雅的白玫瑰而陆小曼是热恋奔放的红玫瑰，相较之下，他的结发妻子张幼仪就显得如此普通，甚至普通的有一丝低微。她不如林徽因一般拥有浪漫情怀，也没有陆小曼懂得交际，她是一位悲哀的女人：从小被教授三从四德，没有自己的未来,一如古代女子恪守妇道，而她的丈夫——徐志摩却已接受了西式的教育，他崇尚人格上的平等，他不喜欢她的低眉顺眼，甚至讨厌她的逆来顺受。她就像是一只狗尾巴草，即使开了花他也不会理会。而正如张爱玲所言，时间对待任何人都是公平的，白月光终会变成衣襟前的一颗饭粒，而朱砂痣也会在岁月蹉跎中变成墙上的一滴蚊子血，可任由岁月变迁，狗尾巴草还是狗尾巴草，不会改变。 但凡了解这段历史的人都知道，张幼仪对徐志摩的好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而徐志摩却将此当做了一种理所应当。当他将一纸休书和已有身孕的她留在波士顿独自离开时，她不曾埋怨，当他为了林徽因而抛弃了她时，她也欣然放手，从未发过牢骚，反之，她还在离婚后同他的父母居住在一起，照顾他的双亲，徐志摩却没有为此感谢张幼仪，而是习以为常的接受。是否因为这种不可或缺的习惯，才常常为忽视。 的确，徐志摩与林徽因的浪漫与才气太过于相似，所以才会惺惺相惜一拍即合，八年的年龄差也无法阻碍他们。但这仅仅维持了一年半的康桥之恋的结束就在于林徽因已惊醒，意识到生活不是只有“人间四月天”的浪漫，而更多的是柴米油盐的生计。趁自己爱的还不够，陷的还不深，及早抽身，她知晓两个活在诗歌中的人是不会长久的，于是她猝然转身，选择了更加合适的追求者——梁思成。她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像是一只刺猬一般保护自己，生怕自己受一丝伤害，而却在保全自己的同时此伤了别人。胡适曾说过，徐志摩的人生中有三个大字——“爱”“美”和“自由”。于是在林徽因留给他一抹坚决的背影时，他依然沉浸在他的世界中，却不知身后已有一位女子默默为他打点好生计，好让他能无忧无虑的浪漫。即使如此，徐志摩还是不肯正视张幼仪。只因她没有他所要的浪漫和才气，便被遗忘了。 曾经看到过一个细节，徐志摩在回家探亲时因平日奔波劳碌，未察觉穿了许久的裤子上有一个洞，而细心地张幼仪却发现了叫他换下裤子给他补补。徐志摩也就理顺应当的将裤子交给了张幼仪。而同样，在徐志摩乘坐他人生中最后一架飞机之前，为一些琐事同陆小曼大吵一架，临出门前，陆小曼也看见他的裤子上有一个破洞，却未把他叫住给他补补。从这样的小事上我们也足以看出张幼仪对他的关心。 也许，正是因为张幼仪的关心和无处不在，才让徐志摩自动无视了她的存在。是啊，她和林徽因，陆小曼相比较实在是显得太微不足道了，林徽因能让徐志摩念一辈子，让梁思成宠一辈子，让金岳霖等一辈子。而陆小曼也有本事打掉了她同王庚的孩子还让王庚自愿放手。而张幼仪一辈子只守着这样一个浪漫的男人，孤独终老。 我想，我那个卞之琳的《断章》来形容这样的境况再合适不过了——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曾几何时，张幼仪也是如此站在楼上望着思念林徽因的徐志摩，默不作声。而沐浴在这无微不至关怀下的徐志摩却浑然不觉。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徽徽，却不知这个女人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正是因为太平凡却不可或缺，才总是会被忽略。就像水中的鱼儿，因为置身于维持它们生命的水中，反而不知水为何物：就像沐浴在阳光下的树苗，因为置身于暖洋洋的日光之下，反而忽略了阳光有多重要：就像时刻被张幼仪挂念着的徐志摩，挥霍着这关怀，却毫无知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