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柚子飘香时

正当柚子飘香时 林子怡

去年，柚子飘香，你正忙碌；今年，柚子飘香，你却驾鹤西归 ——题记

再次踏上这条蜿蜒的山路，已有些麻木了。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

目光转向那片小果园。沉甸甸的柚子在枝桠摇摆，悦目的草绿色，被阳光照耀得浮上淡淡的光辉，偶尔叶片随风摇曳，叶的阴影自然地落在了这草绿色之上。光与影的徘徊交错，星星点点，微弱却依旧灵动，分外的和谐。那一只只硕大可爱的柚子依然如往年一般，淡香诱人。
只是……

目光略微一转，那个地方，除了风，轻轻地拂过已齐脚踝的杂草，空荡荡的。思绪蓦地一滞，微微的苦涩悄然蔓延，漾起一个深深的漩涡，漩涡深处，阳光勾勒出一老一少的身影。老人正训斥着树旁偷摘柚子的女孩，女孩调皮的吐着舌头，低垂着小小的头颅，老人无奈的叹气，眼底却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

一切渐渐模糊，曾经的美好氤氲在眼底骤然腾起的热气中，闭上眼，缕缕幽香飘入鼻中，一刹失神。

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那个病榻前大口呕着鲜血的老人，消瘦铁青的面颊，深陷浮肿的眼圈，苍白无力的嘴唇。唯有眼底仍荡漾着五月晨曦般柔和的光芒，亮的出奇，“不要哭，不要哭……”这是我最后见到他，见到他疲惫地闭上了双眼，见到他眼角还来不及溢出的泪花。

柚子满园，不食人间烟火，沐浴着温暖。

物仅为物，何解人之愁？景虽美，事无常，仅仅三百六十五天，转念间，物是人非。

一片叶子悄然滑落，覆盖在鼻尖。

凋零，是谁也不愿意见到的吧？

但真的，力不从心了。

他离开了，我长大了；泪流尽了，该微笑了。

浓重的色彩转至此处，洗尽铅华，繁华梦落。

一切，正当柚子飘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