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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观荷

优美散文2021-02-0190举报/反馈

  一早来到单位,食堂还未开门,我到小池塘去观赏荷花。未到池塘,远远闻到一股番石榴果实的清香。几年前有人在池塘旁种下两棵番石榴。今年挂果很多,几天前还是皮青个大,一个个滚圆滚圆地藏在翠绿茂密的树叶丛中,现在已是皮黄味香地垂向地面。甚至有的经不住几场暴风雨的冲刷,纷纷地落到草地上,张唇裂口,露出黄白的果肉,几十步之外就能闻到它的果肉香气。
  最美的风景不是番石榴,是池塘里的荷花。稀稀疏疏的荷叶生得并不整齐,东一张,西一张。有的枯萎。有的正生出嫩绿的幼茎,竖出水面。有的展开两三片花瓣儿。有的剩下褚褐色的小莲蓬。有的还是花骨朵儿,没准几天后又是一朵洁白的荷花。
  突然,噗通一声,水面上荡起一道碧绿的波纹,一颗熟透的番石榴从树上落进池塘,像生了长腿,扭动着肥大身躯的蜗牛。三五尾红色的鲤鱼相互追啄着水面上的天然食物。反应极快的水虱将修长的四肢猛地向前一缩,轻轻地撩起一圈圆形的涟漪,与迎向奔来的波纹触到一块。就在那一刹那间,几条不知从哪儿冒出小嘴的青黑色的小鲤鱼也翻动着光滑的背脊,在那颗番石榴上左啃右咬。
  一只紫红色的蜻蜓稳稳地落在越过池栏边的兰花叶上,亮晶晶的睛睛注视着水面,同时又紧张地瞥视着我。
  “早上好!先生。”一个轻柔的声音从水面上传来,我顿时愣住了。
  “是你在跟我说话吗?”我向着水里一条淡红色的红鲤问。红鲤点点头,又一只唇前翘起两只红白触须的小红鲤拨开水面,她微微地跃出水面,“你每一天都来这里看荷花吗?”我摇摇头笑道:“不,我常来。”
  “你能帮我吗?”小红鲤看着我说。
  “你说说看。”我蹲下身体向着小红鲤。这时,她身边游来一条金黄色的鲤鱼。
  “你在这里干啥呢?”金鲤鱼生气地训斥着小红鲤,“妈妈要我们到荷花公公那儿去。”
  “我不去!”小红鲤生气地撅起嘴巴,“就是不去!”水面上腾出一串串细小的气泡。两只水虱以为有了食物,飞快地划动双臂,游到小红鲤的身边。
  “先生,把我带走吧,我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抱歉,我无能为力。”我难为情地表示着,其实我内心比小红鲤更糟糕。
  “你能天天来看看我吗?”小红鲤摆了摆青红相间的尾巴,水面上露出她两只碧青色的眼睛。
  “谢谢你。”我直言地看着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说:“我每一天都要很早地起床,我要做的事很多,非常忙,只有遇到空闲时机,我才能来到池塘。”
  “你每一天都这样忙吗?”小红鲤侧着身体,露出青红斑斓的背脊,张着小口一吸一合地吐着水珠望着我。
  “是的。”我无奈地点点头。
  小红鲤有些失望地游到大黑鲤身边,用嘴轻轻地碰了一下大黑鲤的身体。
  兰花上的蜻蜓侧展了一支翅膀,将尖尖的尾巴折弯,扭动着一双圆凸凸的脑袋,我以为她要飞走,便下意识地起身朝后退了一步。
  蜻蜓告诉我,小红鲤昨天跟妈妈吵架了,她嚷着要离开这个池塘。她妈妈告诉她,孩子,这是咱们的家,为什么要离开?小红鲤说,池塘太小,自己长大了,要到更远更大的江河里去,那儿有更多更好的食物,在那儿可以看到空中的白云姐姐,白云姐姐们每天穿着漂亮的衣裙,在湛蓝的舞台上唱歌跳舞,在那儿可以看到乌龟老爷爷们同很多鱼哥哥和鱼姐姐们赛跑。而这池塘里除了妈妈和弟弟外,再就是几株残败枯萎的荷花,还有那自命不凡的的小蜻蜓。
  荷花听到了小红鲤和妈妈的对话,她没有生气,只是淡然地一笑。她想了想,等有机会,会跟小红鲤解释。
  荷花说,做好自己该做的,命运不会辜负任何一个有心人。就像树,在秋天落下叶子,变得一无所有。整个冬天,它在平静中积蓄力量,春天一到,枝满花开。只要生命还在,就没有绝望,一时的成败得失对于一生来说,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比赛。心若累了,让它休息。很累很苦的时候,要咬牙坚持着,因为你的身后还有一个需要你的家,所以有的难处都要自己一个人扛着,这是责任。
  我听了点点头,用心思考了一番,荷花说的对。人生如同一场球赛,上半场输了,还有下半场。就是全场输了,又何必在意输赢呢?比赛最终的结果并不重要,只要自己曾经努力拼搏过,就已经赢了。
  我眼前一道红光闪过,小蜻蜓奋力挥动着双翅,飞向了天空。池塘水面上只落下兰花绿叶在水面上晃动的投影。
  太阳已越过池塘旁的亭子,斜斜地坠下一片亮晶晶的光芒。有红的、黄的、白的,分不清是水面折射出的七彩波光还是红鲤们背上的反光。
  一看表,我该去食堂吃早饭了。

  【编者按】:池塘观荷,颇有一番情趣。文字隽永,诗意流淌。问好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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