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折痕
朋友圈里突然将18岁的记忆鲜活地调动起来,原来啊,九零后最晚的孩子们已经到了18岁的门槛上了,让人不由得产生光阴荏苒之感。十八岁,多么青春阳光,多么耀眼夺目,多么自信骄傲的一个年龄啊! 新年伊始,读者读书会在西部创客文化大厦举办了第十二期线下活动——“童年”的诞生与消逝。冯渊源教授不无担心地说道:“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儿童的天真无邪、可塑性和好奇心逐渐退化,然后扭曲成为伪成人的劣等面目。这是令人痛心和尴尬的,而且尤其可悲。”她提到现在的孩子提早进入充满冲突、战争、*爱、暴力的成人世界。儿童与成人之间的区分逐渐模糊,同时成人的世界则出现了责任弱化,行为儿童化的问题。书友们畅谈了自己逐渐消逝的童年、少年以至青春时代留给自己的痕迹。 回顾前尘往事,生发了诸多感喟,我也站起来谈了自己的成长经历,从幼年、童年、少年到十八岁成人,我是在一个比较自由散漫的状态中度过的。因为爸爸在外工作,常年不回家,妈妈忙于二十几亩地里的生产劳作,奶奶早逝,家长对我和弟弟妹妹的培养没有明确的目标,管教是粗疏的。只要不上学,我们都忙于妈妈指派的活计,我学会了干农活,做家务,回想起来,有些有用,有些确实没用。但就是这样的劳动,锻炼了我的体质,养成了我勤劳的习惯。好在我们的十八里小学,是县教育局重视的一所村学,教师也尽心尽力,我们那一批孩子考上大学和中专的有十几个,足以说明那所村学的教育是少有的好。春有百花秋有雁,夏有凉风冬有雪。我就在这样的学习和劳动中得到初始的教育,天真,散漫,无拘无束,整日天马行空地遐想,生命蓬勃,端端正正地成长起来,既没有误入歧途,也没有旁逸斜出。所以我说,一个人的成长好像是他个人的事,不能完全归功于师长,更不能归罪于原生家庭。 近期阅读由30位知名作家、学者、媒体人的文字集结而成的《记忆的折痕》一书,书中写的他们中学时代的事,带有他们所处时代的烙印。每个故事或励志,或感伤,都能引起我的感想。很多人中学就学习好,考取大学如同囊中探物,手到擒来,清华、北大、复旦大学由他们自己选择,而有的作者学业艰难,甚至受人白眼,心灵有了创伤。但是,所有文章的作者,殊途同归,集结到文学的麾下,接受了文学的洗礼,得到了文学的安慰。陕西扶风县的老愚(原名高君印),少年有志,不甘平庸,他觉得“你得飞出去,只有飞出去,承受的一切才有意义。”“在这儿,你看见的是凡俗之人,他们蝼蚁一般蠕动着,卑微而狡黠。你觉得有一个伊甸园在等着自己,那里的一切都是新的,好的。”(《一条未知的人生之路》)凭着他的聪明好学和自信心,1981年考入复旦大学中文系。同样在中学就学业优秀,后来进入名牌大学深造,为文学造象牙塔的还有云无想、萨苏、押沙龙、十年砍柴、张牧笛、独木舟、叶开、马俊杰、杨早、王若虚、方羌羌、巫昂等,他们都聪颖异常,对生命的成长有过不俗的体验。比如杨早,少年时代就“用书本和沉默构筑了一堵墙。”又如方羌羌的《三人行》,对少年的成长有着同样的体味,“孤独是人生最长的旅行,心是唯一永恒的陪伴。”“不是三人行,而是一个人的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是同样孤身的你。说到底,人生路远,得你自己走。”美籍华人刘墉在《大丙出头记》中谈到自己的“出头”经历,或者说是经验,“我天生少根筋,也可能多根筋,很大胆。”对于学校教育,他的认识是“课本中你会的,别人也会,课外涉猎的东西才能让你出头。”这可以做劝勉少年多读书的名言。 押沙龙对知识的理解是“知识本身是美丽的,是值得我们去追求的。”从小对文学痴迷的韩浩月也说:“文学成了宿命,那就是心里藏着一个洁白的非物质,那这个非物质可以称为理想。”理想是星星之火,可以引导人们创造美好的生活。一位叫做南在南方的编辑,小时候有过贫穷坎坷的经历,做过皮匠,下过苦力,因为心中有盏灯,最终以文学之名成就了他的理想。女作家黎戈,没考上大学,文学收留了她。最受心灵煎熬的独木舟,幸亏有文学“那点零星的光”,成了她青春年华的救赎。文学以她的圣洁与强大,收容了老、中、青、幼各年龄段的人,这些人接受她的抚慰,心甘情愿受她驱使,为她奉献。喜欢毛姆、高阳和阿城的昆明人顾文豪深有同感:“少时读书是习得一种语感,确立自身和语言的一种关系。从小与语言玩耍嬉戏。”我童年的记忆也是这样,我十八岁的记忆还是这样——读书!确立了自身与语言的终生相依相伴不离不弃的忠贞关系。读书让我的“童年”不曾流逝,读书让我的18岁充实丰盈而没有迷茫和空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