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与谁相对
入夜,雨还下着,像白天没宣泄完一样,又如交响乐的结尾曲,滴滴答答,淅淅沥沥,还继续着。 雨下得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玻璃窗上缀满了水珠,像整合的珍珠,像散落的精灵,像如诗般的情人泪,带点泡沫一般的情怀,静静地划落。悬浮却有着透过窗的朦胧,不甚清昕,不曾整齐划一,只是在不经意之间撩动心绪,或静谧,或温暖,或想念,或嗟叹。雨夜,独坐,听着雨穿过天地间,直落心玄,独自想念、回忆,或沉寂,或偷笑,那种滋润到心底的美妙,即便是理查德·克莱德曼钢琴下流淌出来的《蓝色的爱》般雅致的旋律也难以比拟。 思意如酒意阑珊,偶尔拾起的思绪也被窗外的雨打乱。院里的树光秃秃,却没有秃顶的沧桑,取而代之的是焕发新生的渴。早有绿意探出了头,呼吸那久违的空气,仰望这期待已久的世界。整个树都孤独站立着,却又精神百倍,冒出的新绿孤芳自赏地舞蹈着,曲线幽雅,节奏便来自那偶尔路过的风声,看似零乱,却又错乱有致,那种妩媚,不沾一点俗气,高雅得像挽着情人手臂走过红地毯的模样。树下的小草错落得毫无章法,却又别致得可爱,偶尔有几片树叶点缀其中,也是溺在水里一点点老去,最后不着痕迹。突然,雨加快了他的脚步,像那顽皮贪玩的孩子,看见了自家的房屋,由慢走改为小跑。窗外开始冒出一股股湿气,似烟一般飘渺,浓得看不真切,那溢出的水气扑面而来,气势虽不甚雄壮,却有冷洌的味道。 初次接触夜雨,是在余秋雨的《夜雨诗意》:“黯淡的灯光照着密密的雨脚,玻璃窗冰冷冰冷,被你呵出去的热气呵成一片迷雾,你能看见的东西很少,却似乎又能看很远”;“天地间再也没有什么会干扰这放任自由的风声雨声,你用温热的手指划去窗上的雾气,看见了窗子外层无数晶莹的雨滴,新的雾气又腾上来,你还是用手指去划,划着划着,终于划出了你思念的名字”.就是这样一句“划着划着,终于划出了你思念的名字”,勾起了多少人的思忆,又撩动了多少人的心绪啊。 夜雨款款地剥夺了人的活力,因此夜雨中的想象又格外敏感和畏怯。这种畏怯又与某种安全感拌和在一起,凝聚成对小天地中一脉温情的自享和企盼。我就这样独坐着,掌握着自己的节奏,欣赏着自己的风景,想念着自己的人。仿佛人世间的浮华喧嚣,得意失宠,都被这夜雨褪去,多了几份宁静,多了几份淡泊…… 只是不经意间想起你流出的那点妩媚,让人舍不得离去。原谅我已不能述出你的美态,因为我已远离,再没时间看你一颦一笑的样子。三年了,你也应变了,成熟了,我也对你变了不知道多少看法,只是你不知晓。就像埋怨,胡闹,任性,我也不在意,只是安静的坐着。可惜已远走了,不能将你捅入怀抱。在这寂寥的雨夜,就这样云淡风清的想念吧。我会把你模样画下,不时温习。我的亲爱。 末了,收笔,躺下。我知道,在梦中,我将与你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