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雪花
之所以想到“紫雪花”这个题目,原因有二。一,看近日央视发布的11月初全国大风降温气象图,内蒙古大部分地区因降温幅度大,气象图就被标为了紫色_①,而且,这两天鹿城又下雪了,不免就把这飘舞的雪花与那紫色气象图联系起来,我觉得,这场雪的雪花就是紫色的。北方人,都是雪孩子,谁不为落雪心旌摇荡,谁在本质上就不是北方人,这里没有任何一点对南方人的不恭,南方人有雨、有芭蕉,与北方人有雪一样骄傲;二,昨晚无意间听歌,忽然听到林忆莲在唱《蓝莲花》,词已模糊,那起伏婉转的曲调,已让我耳膜受孕,蓝莲花的种子便在我耳底扎根。既然林忆莲能把本不存在的蓝莲花倾诉得那样感人肺腑,我为什么不可以为自己心中的紫雪花记录点什么呢。 本来,白雪皑皑于我,已如日常的饮水、呼吸,年年白雪,回首望,已有六十载,每年的雪叠加起来,足够一座雪山。原来,每一片雪花里,竟有那么多难忘的北风凛冽、那么多图案的玻璃冰花、那么多小资的爱恨情仇、那么多恬静的淡然一笑。 望着窗外的紫雪花,再品味耳畔的《蓝莲花》,真是另有了一种柔肠百转的别样感觉。此时的《蓝莲花》堪比交响乐,开篇引人入胜,中间风云激荡,尾声渐入佳境,结束时戛然而止,这是白居易《琵琶行》的当代版。我读过《琵琶行》,今又听《蓝莲花》,面对眼前一派皑皑白雪,顿时无言。我无言,是觉得愧对了这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原,这样范围广大的一场雪,无广告,无舆论导向,来了,就来了,走了,就走了,悦人,悦己,悦天,悦地,每一人、每一物好了,那才是好。反观我们自己,鸡毛蒜皮、柴米油盐、三姑舅二两姨、正科副科……其实,不过就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一些小算计。 望一眼四野的白雪,它可让人惬意,也可让人凉爽,可让车追尾,也可让人摔跤,可让男人们豪饮,也可让女人们撒娇……雪,是公平的,如太阳,照好人,也照歹人。 这场雪的特点在于,虽是一场小雪,但波及范围广大,从时间上看,横跨了两个季节,起始在11月5日夜晚人们熟睡后,6日早晨醒来,拉开窗帘,忽见户外一片洁白,昨夜下雪了,这是这个秋季的最后一天了。11月7日继续下,这天恰是立冬,一场小雪竟承担起送秋迎冬两大重任。从空间上看,几乎影响了北半球的大部分地区。仅以中国计,已覆盖西北、华北、东北的大部分地区,若以二百万平方公里略估,以平均降水量2CM计,仅中国境内这场雪就为400亿立方米水量,那已是人间多少个大水库的容量啊。大自然送人间如此大礼,前没有新闻发布会预热,后没有总结会表功,低调得让世人不解。况且,送得还是紫雪花。 在中外文化里,紫色都是高贵、美好的象征。记得年轻时读过一本外国小说《紫罗兰姑娘》(卞之琳译),当时买这本书,一是冲着译者卞之琳,我喜欢他的诗,二是冲着书名,紫罗兰姑娘,念一遍,舌尖都清凉。我知道法国的普罗旺斯,并不是自己去过那里,而是从影视里、书本上看到了那里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薰衣草的珍贵,正在于它那纯正的紫色。 华夏文化里,紫色已不仅仅是高贵,甚至是尊贵了。如紫檀木,那是皇家贵胄才用得起的家具;紫砂壶,里边装的不仅是名茶,更是儒雅;紫貂,非贵妇莫属;紫荆花,已上升为香港特区的区花;紫气东来,不是吉祥降临就是贵人驾到;红得发紫,这是典型的中国红、中国紫。普通的外用消炎药,紫药水,因了紫,也就珍贵了;特别是李锐的一部《龙胆紫集》,更让紫承担了中国人不能承受之正义之重……这场雪,足以配得上这高贵的“紫”。 紫雪花,咱就保持这纯正的紫,宁做消毒的紫外线,也不趋近那可见的太阳红。 注释:①紫色是**眼可见光中波长最短的一种,再短就是紫外线,人眼看不见,可消毒。人眼可见波长最长的光就是红色,比红色波长再长就是红外线。 (m.tAik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