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上
绮云有象 云台上,云仅用来看是不够的。身在水中可以抚摸,颜在纱前可以触感。可,若即亦若离的你,若实又若虚的你,到底在哪里? 眼见的,身前的,心念的。唯见,云一蒸霞就蔚云一催雾就趱,云才散风已流云才收雨已散,云坐罢朝雨占住暮——云在而万象生。 云即是象还是象中有云? 一台之上,云在这里,象在这里。无尽的仪态与风姿。仿佛大化间所有的动静都汇聚于斯,压住生息,只默默幻出这不驻与不止。须臾与千古的,生灭与沉浮的。 缱绻有,曼舞有;疏尔曾,迟滞曾;汹汹若黑魔是,姣姣若丽人是。变之而化之,有之而无之;视若在焉,掬之渺焉。 象,一旦有,仅用看,就不够。 泄云从心 来与去有多远?聚与散有多长? 在场的鲜衣怒马,离去的余音回风,边缘的形影自守,星辰之外,是不是还有一朵云就是你的或我的化身? 云台上,赶来总是撞上眸子发现的灼亮。有多久了,我们已经习惯于在场的显姓立名,甘愿于趋势的逐潮登峰。避开和远逸,却一直在排除项中灰头土脸。 而此刻,泄云如流水。来而去,聚而散,自然到无须一挥手。是的,连省略号都不曾加注。 水云自生 雨滴答然。 没错。更多更密的雨滴砸下来了。 可以推断,就是刚刚悬在头顶的这片蘑菇云。赶巧了还是缘定的? 总有淋雨的那块地,总有落雨的那片云,总有水云罩住的那个不早不晚的人。 是掏出喜怒哀乐染上云,还是拿出吉凶福祸注入雨?揩拭完颜面,抬头的时候,水云竟已遁去,好像还留有莫测高深的俯瞰一眼。 闲云无根 云聚云散,高台如待;人来人往,闲云如忘。 即是如此,还是一回又一回,攀到台上,陷在云中,仿佛始得遂愿。 遂了吗? 见所见而来,闻所闻而去,是耶非耶? 来到云台,云曾染身,差不多吧;裁一片回,有可能吧;养一朵,白它自己的白黑它自己的黑,如寄如在如生,行不行呢? 驰下葱茏几百旋,才回首,多少逸云已渺渺。分明的—— 归人有路,闲云无根。 |